文銘禮給他端杯酒，笑道：“天不助大家自助，狡兔三窟，無可厚非，現在小侄也想再安個家，還請叔叔襄助一二。”說著忿忿道：“都是一個爹生一個娘樣的，憑甚麼把大哥送到東都去出亡，卻把我留下受難！”
就在世人覺得相爺要發飆的時候，文彥博的麵色卻俄然沉寂下來，雙手也古蹟般的停止顫栗，緩緩的將那肚兜摺疊起來，塞進袖中，看一眼地上的屍首，淡淡道：“不是不怕刀、想死一道嗎？老夫遂了你們的願。”說著對那侍衛頭領道：“把這條死狗抬出去，關上大門。”言畢，便邁步坐回轎中，低聲道：“歸去。”
因為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這下子相爺和五殿下可真是要不死不休了，誰曉得中都城的第一場雨會是知時節的春雨，還是斷人腸的血雨呢……
第三五五章鳥人
石敢咽口唾沫道：“那就既不算好人、也不算好人，是……”卻想不出用甚麼詞來描述他。一邊的沈冰乾脆閉上嘴，免得引火上身。
黑衣衛們也收起刀劍，有條不紊的向外撤退。
文彥韜和文銘禮站在門放下，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麵上看到了一臉的倒黴。文銘禮苦笑一聲道：“卦象說，福無雙至、禍不但行，我算是服了。”
文彥韜喝下那盅酒，深思半晌，才狠狠點頭道：“也好，到時候咱爺倆也好有個照顧。”便與文銘禮小聲合計起一旦萬一的出逃線路。
世人隻看到文相爺的虎落平陽、卻冇想到這老頭轉眼已經深思出對策來了，還在小聲安撫道：“您身子不好，還是在屋裡歇著吧，我們跟著去看看就成……”
文彥博既然已經盤算主張走悲情線路，天然要一起苦情到底，雙目直勾勾地盯著火線道：“證據！我要證據！”見這老頭子魔怔了，文彥韜幾民氣道：‘想看就看吧，歸正丟人現眼的不是我們。’便從裡間拿出狐裘大氅、細絨帽子給他穿戴上，又找來一抬小轎，命人抬將出去。
自認了鳥人以後，麵上的難過儘去，表情也開暢起來，對沈冰神采奕奕道：“阿誰賬房先生是有大功的，他如何就曉得裘先生穿戴文夫人的肚兜呢？”
秦雷標槍似的站在門房下，臉上卻冇有一絲勝利者應有的笑容，反而安靜到有些降落，他隻看一眼死不瞑目標裘先生，便大步拜彆，連一句話都冇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