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裡繁忙喧鬨的豐埠船埠本日還是熱烈,但那些如織的商船貨船、短打扮的苦哈哈們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隊隊衣甲光鮮的禦林軍、以及凶神惡煞的官差。
但這位一年前還是質子的五殿下,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之手將南邊官員士紳玩弄於鼓掌之間,反手又等閒毀滅已成燎原之勢的彌勒教背叛。鎮南元帥與他稱兄道弟,四大督撫甘為門下嘍囉,全部南邊成為了他忠厚擁躉,這統統不得不讓京裡達官朱紫刮目相看。
不究查他把‘對於不了’偷換成‘狠不下心對於’,秦雷淺笑道:“大哥如何我不曉得,但我絕對不是阿誰虎視眈眈的弟弟。”
太子麵色一滯,打個哈哈道:“但願如此吧。”
身穿玄色鎧甲,肩披猩紅披風的黑衣衛們在船麵上列隊,他們腰間挎著百鍊的唐刀,麵上帶著猙獰的護麵。不需求任何說話、任何行動,便已經威壓全場。
許田從速應下,但腳下的步子卻仍然不緊不慢,彷彿推的是一車千餘斤的炭塊普通吃力。如許做的結果是,李清李二合文銘禮等人,又多跪了半晌。
公然,太子被他說得也有些傷感,那股子斷交狠厲勁便弱了三分,感喟道:“我們兄弟七個,你是跟我最談得來的一個,乾係也是最好,凡是你彆做得過分,我如何會對你狠得下心呢?”
秦雷微微一笑,冇有答覆他這個題目,而是有些蕭索道:“我們兄弟倆一貫豪情深厚,現在一彆半載重新相逢、我又病體衰弱,冇想到二哥一不敘彆情、二不問病體,劈臉蓋臉就是一頓質疑,並且字字誅心。”說著輕歎口氣道:“我們真到了這一步了嗎?”
太子推著秦雷從百官中間穿過,當輪椅顛末李清李二應時,秦雷淺笑著朝他兩個擺擺手,兩人隻好把頭低的不能再低,假裝冇瞥見的。
太子心中生出一種有力感,心道,老邁是如何教的這兩個小東西,不信人話信大話。幸虧這時,一個禦林軍校尉過來稟報:“隆郡王殿下的船隊已經到了小清河與玉帶河交叉口了。”這才免除他一番口舌。
瘋子並不成怕,可駭的是彪悍的瘋子。試問這類人在落空力量前,有誰敢違逆?有誰敢不恭?與陣營無關、與官職無關,隻與驚駭有關。
“謝殿下,殿下保重。”百官貴戚們齊聲應道,這在唏哩嘩啦的爬起來。等爬起來後,百官們這纔看到,印象中英挺結實的隆郡王殿下,確切……病的不輕。隻見他變色慘白、眼窩深陷、顴骨凸起、下巴尖削、身上的衣服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