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夏香冬香彙合的路上,秋香又顛末端阿誰小乞丐的麵前。這時他正闔眼靠著牆小息,雙手還是緊抱,腳上的草鞋暴露兩個烏黑的腳指,中間擺的是缺了口兒的小碗,小碗裡零散放著幾枚銅板。
秋香走開兩步又躊躇了下,然後折回小乞丐麵前。她從袖子裡摸出碎銀來,蹲下身一手托著袖子一手把碎銀放到碗中。
四月的夜裡冷風習習,滿天的星鬥,秋香猜明日應當是個好氣候。應著景打更人的鑼聲由近及遠,漸漸輕了下來。路上隻剩秋香與春香帶著的幾個丫環。
春香冇理她,翻了個白眼跟上她的步子。反客為主拉緊了秋香的胳膊,她在秋香耳邊問:“秋香,你帶了多少錢啊?”
另一邊春香見她走遠,心中一跳,頓時冇了安然感,總感覺與小丫頭待在一起還不如和她一道來得安然。不管它敵對的情勢,特彆是這日來講,秋香的確給人較以沉穩純熟的印象。
秋香勾了勾嘴角,掩去腔調裡的笑意,半真半假道:“放心,人家見著了你,還捨不得殺人滅口,頂多把你搶去盜窟當壓寨夫人。”
也是,春香才跑出去那裡會聽到甚麼聲響。
秋香纔剛統計完這幾日的帳本,揉了揉發昏的腦袋,門外就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那嚴峻的模樣就差跳了腳。
話音剛落,春香的神采便在黑夜中又丟臉了幾分,秋香就在心中悶笑不已。
她雖麵無神采,可在此情此景下卻顯得有些深沉,燭光在她麵上跳動。
冬香隻顧拎下襬,頭也不回就道:“夫人頭痛的弊端發作了,我去找找我承擔裡有冇有帶藥油。”
“秋香,你等等我。你又不曉得我把夫人的藥油放哪!”
隻見月色打亮了船隻,船麵上泛著淡色的光暈,水麵上的波紋把玉輪的倒映打散,模糊見得一個表麵。萬籟俱靜,耳邊隻剩浪花的拍打聲。清風拂麵,世人麵上也攏上了一層月色,如果不是事出有因,這倒也是個閒情高雅的夜。
一陣夜風吹過,河邊的柳枝狂舞起來,星光不在奪目,玄色的暗影漫天,森森的模樣有些嚇人。
也不知是不是春香的喊聲起了感化,秋香還真倒是停下了腳步。
秋香爬上了船,在黑夜中目光綽綽,也不等身後怯懦的丫環與春香,獨自往船艙裡跑去。
秋香纖瘦的身子就被覆蓋在暗中當中,看不清她的神采,隻見暗夜中她黑瞳埋冇著的灼灼星光,就如同此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