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做幽靈的好處嗎?也不曉得應當哀思還是應當光榮。
我想了想,把身上的五帝錢拿出來,放在腳邊。免得是因為這枚銅錢滋擾了我。
我打了個寒噤,開端思疑我最開端的時候就不是走到祠堂來了,而是鑽進棺材裡來了。
我扭頭看了看蠟燭,發明另有很長的一截,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在這間屋子裡團團亂轉,把每一寸處所都找遍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前程。
在這一刻,我明白是如何回事了。他是我的身材,我隻是一道靈魂。
“一隻蠟燭滅了,再點另一隻不就完了嗎?你哭甚麼?”我昂首,瞥見李長庚那欠揍的神采。
我又說:“你起碼派個紙人,告訴他一聲啊。”
“甚麼老頭?”李長庚一臉含混的看著我。
我端著蠟燭,緩緩地轉到了墓碑前麵,對他說:“老頭,婚姻這類事,講究個你情我願,你何必……”
氣海,氣海……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唸叨著。我就不信賴,天下上另有冇有前程的絕境。
這時候,老頭端過來一隻蠟燭,放在我腳邊:“這是你的陽壽,我幫你拿出來了,好讓你看看。”
我身上戴著五帝錢,老頭把我的靈魂勾出來就已經是極限了,他恐怕還冇有本領殺了我。
我瞪著眼睛問:“你想如何樣?”
我話說到一半,俄然愣住了。
我向後退了一步,內心惶恐的想:天下上不成能有兩個我。他是人,那我是甚麼?
我現在逃出來的隻是靈魂,肉身能夠還在棺材裡躺著。
我倚靠在墓碑上,有點欲哭無淚。我已經不想和老頭談判甚麼讓我歸去報信的事了。他也不信賴我。
棺材當然冇有門也冇有窗,但是在頭頂上有棺材蓋。
我是死了,還是靈魂出竅了?我是甚麼時候死的?
我內心發毛,看來老頭不是在恐嚇我。如果李長庚不來,我真的得留下來陪他。
四周沉寂無聲,老頭不再說話了。
等我跑了一會就發明,不管我如何逃,最後還是會來到合葬墓跟前。
靈魂出竅和滅亡不一樣。死了的人,很難再回到肉身。偶爾歸去了,那就是詐屍了。
李長庚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彆管是淚還是汗了。你如何搞成如許?肉身呢?”
這時候,身後傳來老頭的嘲笑聲:“我勸你彆這麼乾。”
我腦門上冒汗,像是親眼看著我本身一點點滅亡一樣。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真是難以接受。
我看到我蹲在那邊,臉上帶著慌亂的神采,正在撿地上的洋火梗子。而在我的腳邊,燃燒著彆的一支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