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郡主皺皺眉:“那是軟轎,定是女子,這是要……”她往肩輿進步的方向看了看,“這是要到乾清宮去?”她暴露幾分玩味的神采:“這倒風趣了,莫非皇伯父對後宮妃嬪都膩煩了,另找了個新歡?隻不知長的甚麼模樣?皇伯父常日老是一板端莊的,冇想到也會玩這類小把戲,鬼鬼祟祟的,不但叫禦衛親身護送,路上連宮人都少了,想必是特地支開了人……”
這位老公公哈腰衝轎內的青雲暴露一個親熱的淺笑:“奴婢馮吉,給朱紫存候。”倒是一把溫潤的好嗓子,聽起來更象是其中年人的聲音。
一旁的侍女板著臉駁斥道:“大膽!你是甚麼身份?也敢說我們郡主的不是?皇後孃娘是郡主親姨母,親嬸孃,又向來心疼郡主,怎會因這點小事便生郡主的氣?方纔是那路過的人無禮,你不說喝住他們,命他們向郡主施禮賠罪也就罷了,竟然反怪到我們郡主頭上?一會兒歸去見了皇後孃娘,看我不告你這個賤婢一狀!”
她要換的肩輿非常小巧,不過外頭罩的是軟綢,轎簾是天藍色的織錦緞,轎頂上裝潢著一圈珠玉纓絡,非常富麗。石明朗催得急,她隻能倉促鑽進了肩輿裡,纔想起方纔彷彿瞧見抬轎的人,都是年青的小廝,穿戴一樣的深藍袍子,也許是寺人。
青雲躊躇了半晌,終究還是向他跪了下來。不管如何說,這個男人是她這個身材的生身之父,她占了人家女兒的身材,就該儘一點孝心,跪一跪又算甚麼呢?她端端方正地向天子磕了一個頭,起來後想了想,感覺磕足三個比較好,便又再伏下身去,卻聽聞火線傳來低低的哽咽聲。她吃驚地抬開端,瞥見那位身份高貴的九五至尊臉上已是淚流滿麵。
她躊躇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見禮。照理說,失散多年的女兒頭一次見到父親,應當撲上去大哭一場才符合常理,但現在不是在演電視劇,實際中俄然撲上去大哭,彷彿跟她脾氣分歧,並且對方還是天子,不能用老百姓的做法來衡量吧?莫非她要上前行大禮拜見?這方麵周楠倒是大抵教過她一點,隻是她內心有些硌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