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世人於揚州城內走馬觀花,夏西南又殷勤講授,青葉聽得兩眼放光,心道,怪道侯懷玉這廝要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了。這揚州城果然是好處所,熱烈繁華不遜杭州,如果能在這裡落腳,將來盤一家小小店麵,開家飯店,歡暢了便做個小買賣,不歡暢了,便關上店門,清閒安閒度日。如此,豈不是好。
青葉想著等下可向這花玉郎探聽些事情,卻見懷玉微不成見地皺了皺眉頭,怕他趕人,便眼巴巴地看著他,懷玉見她焦炙的模樣,發笑道:“去吧,去吧。”青葉眉花眼笑,從速擱下飯碗跑了去。
懷玉便讚美道:“你平常笨得很,跟三歲小孩兒似的,又剛強如牛,卻恰幸虧這個事情上聰明,舉一反三,也痛快。”
因這懷玉這一行人費錢風雅,花財主便打發兒子花少爺親身來看各處可有不當,客人在留宿上可有不便,廚娘燒的飯菜可還合口味等。
青葉將筷子一摔,捂住耳朵,尖聲嚷道:“哎呀!我的魂又要丟啦!”
花玉郎才一進院門,便瞧見倚在灶房門口的一株枇杷樹上微微愣怔想著苦衷的青葉,謹慎兒便猛地一跳,一時候心動神搖,不能自已,忙悄悄退到門外去,理了理衣裳,掐下門口的一朵月季花,謹慎地簪到頭上,這才邁著方步,踱進院門。再出去,見纔剛倚著枇杷樹的才子已進了灶房,正與廚娘閒話。花玉郎心跳如雷,卻還要將風騷少爺的氣度做足,再自報家門。一問,本來這才子竟比本身大兩歲,心中大樂,便拉著青葉認乾姐姐。
“哎呀!”花財主頓腳道,“你一小我住著是大了些,你將來不要結婚麼?不要生兒育女麼?”他做買賣的人,天然甚麼話都說得出口,青葉看他一張胖臉極其馴良,不像是好人,便也分歧他計算這些。
花家兩父子走後,青葉像是夢遊似的在院子裡浪蕩了起來,越看這宅子越是中意,內心邊便將這宅子當作本身家一樣珍惜了起來,瞥見花圃內的一株花草倒下,倉猝將這花草扶好;見一株老杏樹上的枝條伸到牆外去了,忙吭哧吭哧地搬了塊石頭踩上去,將那出牆的杏枝給扯了返來;便是走路的腳步也放得極輕極柔,恐怕踩死了自家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