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仔見很多人圍過來,大覺對勁,仰躺在泥地上哭喊尖叫,兩道眼淚順著腮幫子往下亂淌:“張少爺!張少爺!你不幸不幸我們姐弟倆,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你若搶我姐姐,我也活不成啦――”
說時遲當時快,甘仔已撕扯塗抹好,雙手往腰上一叉,口中尖叫哭喊道:“張少爺!張少爺!你敢強搶民女,還要殺我!你膽敢草菅性命!?我姐姐已有婚約,豈能隨你歸去當小老婆!你還我姐姐來――你再不罷休,我車甘仔跟你拚了!”他口中連喊數聲“我跟你拚了”,人卻並不向前,隻往地上直直一挺,在地上左幾圈,右幾圈,足足滾了好大一會。如此一來,本來跟在風騷和尚虛雲屁股後看熱烈的人便都呼啦啦轉過來圍觀青葉與懷玉。青葉固然曉得甘仔的本領,但今兒太多,還是大感丟臉,懷玉也傻了眼,從速狼狽地鬆開手。
這天然正中夏西南的下懷,又怕旁人打得不極力,便親身去監督打人。冇過量久,他過來回話時,懷玉正歪在床頭挑燈看書。懷玉見他眼眶竟然紅紅的,還時不時地抬袖擦眼角,便冷哼一聲:“你又唱哪一齣戲給我看?”
夏西南天然也要禮尚來往,便也丟了一個更亮更白的眼刀子還給她。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瞪得青葉眸子子發酸,最後隻得鼓著腮幫子遠遠地走開幾步。誰料懷玉又緊緊地跟上來,湊到她耳邊問:“當真隻是聽他唱這些淫-詩豔詞?當真不是想看他遛鳥?”
便有熱情人上前將甘仔扶起來,給他出主張:“去衙門告官!去衙門告官!我們去給你作證人,管他張少爺李少東,非告倒這惡人不成!”
夏西南天然滿口稱是,又悄悄嫉恨那花和尚另有出來風騷招搖的本錢,便狗腿子擁戴:“必是那禿驢淫賊見今兒廟會,街上婦人多,才用心出來招搖。”又獻計道,“這賊禿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人,礙眼得很,不若我叫小我將他抓起來毒打一頓,叫他下回再也走不成路,看他還如何出來風騷!”
夏西南及幾個侍衛卻都麵色平常,三皇子他自幼年時起便長年駐守關外,練兵兵戈,於虎帳中同山南海北的兵卒將士混了這十數年,甚麼鹵莽話冇曾傳聞過,甚麼鹵莽話又是他說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