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點頭。帶了太醫及容長一劉賢等一眾內侍出宮,輕車快馬,不一時便到了懷成府門口。因天子早前也來過幾次,看門的一世人認得天子的麵龐,唬得魂飛魄散,紛繁跪倒,這邊磕完頭,那邊又要飛跑入內去報與懷成曉得。容長一喝住世人,再引著天子悄悄往阿章所居的內院走去。
懷成纔出宮回府,呆坐了好久,猶自後怕不已,心還是猛跳個不斷。聽聞阿章落水,也偶然再去吵架他了。因為事情本也不大,怕傳到天子耳朵裡去,連本身都要吃掛落,便欲壓下此事,將宮內跟來的兩個侍從喚來灌了一通*湯。
掌事的汗出如漿,不敢再多話,哈腰垂首走在前頭,將天子一行人引至懷成的書房。距書房老遠時,便聽到裡頭有男女狎笑聲,不消說,必是懷成的老弊端又犯了。
劉賢一時未能明白過來:“……去成事殿叫何人?”
劉賢道:“老奴已派人去看過,世子受了驚,高燒不退,但有太醫在,想來無事……”
劉賢也笑道:“陛下此行是為世子而來,至於殿下,叫人去書房請來便可。世子就在裡頭,陛下請移駕――”
天子抬手,劉賢開口。阿誰掌事的回身要退走,天子俄然道:“你在前頭帶路,朕隨你去書房。”
懷成手執酒盞,也幾近全-裸,正盤坐在兩隊女子之間批示兩隊人體棋子博弈。這些女子你推我搡,嘻嘻哈哈,被吃的棋子們偎在懷成腳邊,懷成一手持酒盞,一手在她們身上拍打以示獎懲。滿室的*,滿室的怪誕頹廢。容長一等人也跟上前來,見狀都紛繁以袖掩臉,不敢直視。
懷成正在閣房下棋。棋是象棋,鋪就紅絲毯的空中以作棋盤,棋子則由一群妖豔的異域女子充當。這些女子分作兩隊,身無寸縷,僅背後以羊毫提了書卒、帥、相稱字,用以標明大家身份。
天子本日心力交瘁,有力再罵人,膩煩地擺擺手道:“罷罷罷,曉得你這裡問不出甚麼實話,你自回你府內清閒去罷!也曉得希冀不上你,待過些光陰,朕身子好些時,自會把章哥兒接來替你養。跟著你,隻怕他將來也要被帶壞。”
天子再次醒來時,已身在寢殿以內了。塌前太病院的人立了一圈,守在榻前的,除了容長一及劉賢等人外,衝元散人也在。太病院的人見天子醒來,倉猝躬身上前,將所開的方劑呈上來與天子過目,欲要再細說一番,天子擺擺手,隻低聲問劉賢:“朕昏倒一事,未有鼓吹出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