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侍墨奉上的熱巾,細心地替宇文睿拭乾額上的汗水:“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這般混鬨……”
宇文睿臉現愧色:“是朕忽視了。魏總管奉養先帝十餘年,勞苦功高,朕本該著人安設你保養天年的,卻讓你流落到這裡……”
現在,景硯手中正擎著針線繁忙。
一世人連跑帶顛地大汗淋漓,也捉不到這祖宗的影兒。
還能繡甚麼?還不是給你繡!
景硯無語地看著她小狗般抽鼻子的模樣:如何跟哲一個德行?嗅,嗅,有甚麼好嗅的!
“阿嫂!我不娶後君了!”
從八歲時的瞻仰,到現在的平視,無數個日日夜夜,本身看阿嫂的視野角度在變,而阿嫂當真的模樣向來穩定,永久都不會變吧?
宇文睿一呆。
宇文睿恍然,怔怔地昂首看著魏秦。突地心中一亮——
一簇血珠兒自傷口處排泄,淌在景硯手中的鮮紅色繡品上,刹時便融入此中,渾然一體了。
“陛下何事難堪?”魏秦問道。
“阿嫂!阿嫂!”宇文睿急跑進坤泰宮,不管不顧地直奔景硯平素的歇息處。
“本來是為我繡的束髮帶啊!嘻嘻,阿嫂真是妙技術!阿嫂辛苦了!”宇文睿奉迎地撫摩著鮮紅之上繡了一半的五爪金龍。
“做甚麼去了?一頭的汗水?”景硯蹙著眉看宇文睿。
她寬裕地推開宇文睿靠近的腦袋,動手處汗津津的。
“老先生棋力更高一籌,朕輸了。”宇文睿的“帥”子兒被死死地將住,投子安然認負。
她的表情霍然開暢,隻感覺頭頂的陰霾瞬息間一掃而空。
宇文睿被戳中苦衷,沉默一瞬,才道:“朕實在眼下正有一件事為可貴很……”
景硯蹙眉。
魏秦眯著眼,抬頭瞧著少女激昂的神采,心中大感欣喜:小天子的悟性比先帝還要好,更兼之生善於官方,更能切身材味百姓之訴求。如此,大周何愁不暢旺?天下人何愁不安居樂業?
思宸殿……
她凝著棋盤上的圓狀棋子,每一顆都有每一顆的名字;所謂“馬走日,相走田,車走直線炮翻山”,每一顆棋子也都安於其位。
魏秦把著棋盤的手指一頓,緩緩看向宇文睿,眼中透暴露讚美:“陛下好眼力!”
她的切近,讓景硯感覺熱。
宇文睿瞥一眼棋盤上的黑紅兩色棋子,終道:“人說弈道是君子道,唔,朕倒不是說老先生不是君子。隻是獵奇,為何愛好這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