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心中無不問著同一個題目:那位叱吒大周朝堂十幾年的太皇太後,當真就讓權了?還是,退居幕後,另有籌算?
“天下大事,畢竟轉不出‘道義’二字!若冇了道義,夏桀、商紂之屬豈不坐享天下無人敢管了嗎?我大周先祖,秉承道義,為天下貧苦百姓蔓延,高舉義旗,顛覆殘暴的楊鄭朝廷,還天下一個承平亂世。這就是‘義’!因為有義,才氣一呼百應,才氣所向披靡!那楊燦又算甚麼?當年以一己私心給百姓帶來無端戰禍,現在又害得我明宗天子駕崩,朕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生喝了他的血!”
長大了,她便可覺得阿嫂遮風擋雨,便能夠在如許的涼夜裡輕手重腳地為阿嫂披上一件披風。
“無憂,此處是你皇兄當年為我所修。這天下,除了高山之巔,怕是冇有哪一處比在這裡看星星看得更逼真了。”
尹賀微微一笑:“所謂成王敗寇,曆朝曆代的江山不都是這般得來的?裴大人照見彆人家,卻冇照見自家……”
景硯一眼掃過段太後幽深的目光,欲言又止。
宇文睿站在龍椅前,叉著腰,“朕合法丁壯,不似那楊燦已然黃土埋半截了!”
景硯卻並未打斷,由著她揮灑。
“這……哼!抵賴!”裴勁鬆不屑地一揮袖子。
說得好!
照臨四方曰明,遏惡揚善曰明。實在是上上的諡號,臣工們又敢說出甚麼來?天然是照行不悖了。
段太後意在“削其鋒芒”,實在說白了就是給北鄭一個上馬威。加上大周國喪,明宗天子又是死在了征討北鄭途中,是以自朝至野對北鄭皆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尹賀在館驛裡也是冇少刻苦頭,甚麼吃東西吃出奇特的東西,或是飲茶飲出莫名的味道等等,皆是館驛中的仆人雜役或是下級的官員因仇恨而動的手腳。若非有段太後特地安排下的侍衛庇護,怕是他和他的諸侍從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乃至骸骨無存了。
段太後說著,不由得會心一笑:“我們阿睿是個小美人兒坯子,將來納了後君,再誕下麟兒,不知要多麼的招民氣疼呢!”
不等他諷刺完,突地殿內一個清澈的童聲響起:“渾說!如果都如你所說甚麼成王敗寇,這人間另有‘道義’二字了嗎?”
阿嫂說了,坐在這黃金龍椅之上,就要規端方矩的,纔有天子的風采。
再看托盤內,兩枚牌子——
新君即位,群臣膜拜,各種煩瑣典禮,自不須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