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宇文承吉久經大事,此時也不由得神采一變。
段炎開口道:“不知太皇太後心中可有人選?”
裴勁鬆心中一動。這會兒,小天子即位已是木已成舟的事,他固然看不慣婦人治國,可眼下情狀,他一介文臣又能如何?宇文家的後嗣本就淡薄,能夠擔當帝位的男人更是……
可,為甚麼是仲明!
裴勁鬆撐著滾燙的麪皮,梗著脖頸爭道:“不當!仲明的性子最是惡劣跳脫,哪堪當帝師?何況他纔多大?太皇太後,不成啊!”
段、裴二人哪敢生受新君的禮?
“罷了!”段太後襬了擺手,打斷了二人的爭辯,“剛義啊,哀家既看重裴仲明,自有哀家的事理。所謂‘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嫌’,我大周向來以才氣為先,你就不要再自謙了!”
裴勁鬆回想本身昨日在大行天子大殮祭禮之上的各種言行,雖不悔怨,卻也替本身捏了一把汗。
“請二卿留下,實是有一件頂頂首要的大事相商。”
“玉玦,快請兩位大人安坐。”段太後叮嚀著,麵帶笑意。
且看吧!
景硯被她盯得莫名,卻不知母後唯獨留下本身是要說些甚麼,心中略覺忐忑。
“剛義,之亮,你們且坐著由著她施禮去!阿睿年紀小,莫放縱了她!”段太後道。
宇文承吉聽到她言及春秋,又句句不離“老”叔王幾個字,眼中不由得一黯,旋即答覆如常。
直到宇文睿行了禮,安坐,二人方纔搭著椅邊坐下了。
宇文睿看看段炎,又看看裴勁鬆。
她內心並不喜裴勁鬆。可昨晚入眠前,阿嫂便再三地叮嚀本身:本日凡事都是服從母後的,切不成耍小孩子脾氣。
可他轉念一想,本身是秉承一顆公心,皆是為大周江山考慮的。撫心自問,冇有分毫的私心。
景硯渾冇想到母後竟有此一問,她怔忡一瞬,才低頭低聲道:“孩兒免得,因為孩兒是……”
“這些年來,諸般瑣事,老叔王諾大年紀,為國事、為宗室也是操碎了心!哀家實在忸捏得緊啊!”
“是。”玉玦應道。
段太後說著,柔聲喚道:“阿睿,過來!”
若說“峯迴路轉”,便是描述他此時的:本身明顯昨日獲咎了太皇太後、太後和小天子,可恰好人家冇放在心上,還選中了自家二公子為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