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太後,連天子都是她親手扶養長大的,能有甚麼難堪事難住她?
這話聽著冠冕堂皇,明眼人誰不曉得宇文楷非周氏所出。周氏擔的不過是個嫡母的名分,怎會像對待親子普通上心?
她說著,也“噗噗”收回兩聲脆響。
宇文克勤語結,神采更加龐大。
景硯正色道:“亂臣賊子,大家得而誅之!”
不過,有了無憂的經驗,教養吉利定會得心應手很多。思及此,景硯又忍不住對宇文睿生出多少慚愧來。
景硯不動聲色地揮退了乳母。
吉利天然是難過的。景硯好歹哄著她,又命乳母抱來了宇文楷,姐弟倆一處玩耍起來。
說罷,她身形一晃,已經不見了蹤跡。
“安好便好。”景硯笑對勁味深長。
饒是如此,宇文克勤看罷宇文睿的信,也沉默了。
柴麒因而冷冷道:“本座想去那裡,自會去,不勞太後安排。太後還是多想想如何照顧好吉利吧!”
抱著宇文楷的乳母見麵前的景象,也覺難堪,又有點兒不知所措的發急,不由得瞥向景硯。
宇文楷初時暴露驚奇的神采,繼而便又“格格”笑了起來。
景硯嘲笑,涼涼道:“那麼叨教世子,斐兒和楷兒,世子更心疼哪一個?若哀家所料不錯,該當是小兒子吧?連世子尚且如此,何況相王?”
她說著,直視著宇文克勤,將一封摺好的信箋推向他,“哀家現在便有一件難堪事,想請世子扶助一二。”
宇文克勤也曉得這個事理,他掃一眼纖纖素部下的紙張,心中不由忐忑起來,直覺奉告他,這信箋同他、同相王府脫不開乾係。
“當年宇文儀背叛,令祖宇文信忠君體國,大義滅親,助高祖天子誅剿宇文儀亂|黨,保大周江山安定。高祖感念他高義,封雙王,享不世之光榮……”
宇文克勤沉默了。他深知太後說得不錯,相較世子妃周氏所誕的宗子宇文斐,他更心疼側妃李氏所誕的宇文楷。不但因為李氏的性子外柔內剛,極像貳心中眷戀,不管如何都塗抹不去的沐漪寒,更因為宇文楷出世不久就被抱入宮中扶養。所謂遠香近臭,越是日日見不到的,越是惦記取他的好。
被太後點破這層,宇文克勤一怔,臉上不由得透出幾分豁然來。
眼睜睜看著本身的親生兒子被抱走還抽泣個不斷,宇文克勤非常不捨。他坐回原處,臉上還難掩頹唐之意。
所謂父子本性,宇文克勤看到乳母懷中虎頭虎腦肖像本身的宇文楷,便忍不住近了些,想要抱他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