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嗤笑一聲:“他還敢比呂布?”
“是。昔年,臣曾稟明過陛下,對我朝格式有一些設法。”
那是一扇門,一扇厚重的、積滿灰塵的、黑黝黝的門,因著裴重輝的一番話,緩緩裂開了一道道口兒,直到最後“霍啦啦”地碎裂在了灰塵中。而展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全新的天下。
群臣散去,唯有裴重輝未動。
“眾位愛卿,本日早朝可有本奏?”
“嗯,重傷,血流儘了,就死了。”柴麒答覆得平平平淡,彷彿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兒。
宇文睿看著懷裡古樸寶劍上的篆字,呆住,半晌才醒過神來:“楊烈是你殺的?”
“想來是如許的。楊烈既然身故,東宮即位也是名正言順的事。不過,阿誰小娃娃不過才八歲,懂個甚麼?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景子喬點頭道:“一定。何故楊烈方纔身故,戰騰就能擁兵護住東宮?他又是如何敏捷得知動靜的?並且,楊烈是如何死的?是病死的?還是被人殺死的?病又是甚麼病?如果被人殺死的,又是何人所為?這些皆是疑點。以是,臣覺得,為今之計,該當靜觀其變。”
“先生所說的,朕實在聽著有些胡塗,彷彿有些……唔,如何描述呢?”她擰著眉頭,一時想不出合適的詞語。
“柴師姐,你找朕?”
兵部尚書自知講錯。他是個直性子武人,說錯了話也不曉得如何迴轉,隻會漲紅了臉,瞪著一雙虎目,一時不知所措。
“那是誰?”宇文睿急詰問道。
“先生請坐,”見裴重輝坐了,宇文睿才坐下,又一迭聲地叮嚀申全,“快給裴先生奉茶!”
“詳細景象臣尚不清楚,但楊烈已死這是肯定無疑的。傳聞,昨夜北鄭的禁宮中擁入了多量的禦林軍,厥後北鄭的大將軍戰騰帶兵入宮,說是要保護東宮。”
“願聞其詳。”
宇文睿怔住,本來就是阿誰被悅兒砍死,又嚇得她不敢入眠,厥後又是以對阿姐那啥那啥了的阿誰啊?難怪呢!那日悅兒說,這個戰文被她砍死以後,一眾侍從不顧性命地搶走了屍首,本來是個大有來頭的。哼!武功不濟,又傲慢托大,這類貨品,死了也是該死!
裴重輝沉聲道:“臣覺得,曆朝曆代的興衰存亡,其本源在於人。有明君能臣,則國度大治,群眾可享亂世;如果昏君當政,必定佞臣橫行,百姓刻苦,生靈塗炭。如此看來,盛衰豈不是隻繫於天子一身?百姓也得不時燒香唸佛祈求個‘好天子’?臣覺得不該如此!明君少而又少,與其依靠於人治,不如依靠於法治。依托於好的軌製,要遠遠強過依托於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