晢瑛苦笑道：“數年前你在府裡第一次見本宮時，本宮的確不會說這話。”
周明華蹙著眉，“確是，忽冷忽熱、食慾不振皆是氣血不調，這是常事，可娘娘心火暢旺，遠勝平常妊婦，這些日子微臣一向給娘娘用藥，飲食亦是與禦膳房考慮後的藥膳，現在看來，仍冇法對症。”
周明華也不明就裡，焦心道：“臣等之前為娘娘號脈，還隻是有些微症狀不敷為懼，哪知幾服藥下去卻日甚一日。恰好娘娘有孕，不宜加大藥量，實在是兩難。”
妙舟閉著眼，眉心鎖閉著，凝成一道風霜蒼重的溝壑。他緩緩道：“或許貧僧也想看看，命已既定，人之所為究竟能逆轉多少。”
叮鈴一聲，覓瑛的銀筷掉在地上，也像是往殿裡的民氣上重重敲了一記，殿裡靜得陰涔涔。
浣雲也不敢篤定，她扶著覓瑛，小碎步似得往前攆，一邊道：“奴婢也不曉得皇後，不過如果然思疑有人侵犯，那也不乾我們的事啊。”
周明華重重低下了頭，“皇後孃娘，恕微臣直言，娘娘此胎，怕是不妙。”
皇後已經不知作何反應，覓瑛難以置信，“我日日過來照看，你們也是三天兩端往坤寧宮跑，皇後孃娘如果有恙，為何你們不早稟報？”
妙舟冇有接話，晢瑛詰問道：“本宮想問大師一句，當年你說本宮雖命屬女尊，卻有命無運。阿瑪氣急要囚禁你，是本宮力求才放你一條活路，為何你出府後不分開都城，反倒進了宮裡？”
妙舟冇有出言製止她，也不曉得該在現在再說些甚麼，隻是幾次擦拭著木魚，廣大僧袍下的一副生硬身板，一動不動。
剛一進院，晢瑛便感覺，喧鬨吵嚷的宮裡，有這麼一處無觥籌之亂的地點，真讓民氣神馳之。
晢瑛捧著胸前的香袋，拿在鼻翼嗅了嗅，道：“旁人苦尋世外桃源以求平靜安閒，大師身在紫禁城卻不為所動，才真叫本宮佩服。”
周明華與一旁的太醫絮絮低語了半晌，拱手道：“娘娘，不知娘娘近幾日除了忽冷忽熱，是否還會呈現低燒，流鼻血？”
殿裡靜極，連呼吸聲都清楚可聞，置身在曠寂的殿裡，彷彿被甚麼包裹住，一身的鎧甲防備都無處遁形，直逼得人本相儘現。久久冇有人迴應晢瑛的話，她在壓沉的氛圍裡，垂垂規複了一點點精力。
她抬起手，露脫手臂上潔白的硨磲手釧，“當時阿瑪請你為我府裡測字，你道我府裡滿門皆貴，尤以本宮，為女尊命相。若非如此，鼇拜怎肯認我為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