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說,一麵翻開絹子,將戒指遞與襲人。襲人感激不儘,因笑道:“你前日送你姐姐們的,我已經得了。本日你親身又送來,可見是冇忘了我。就為這個試出你來了。戒指兒能值多少,可見你的心真。”史趙雨杉道:“是誰給你的?”襲人道:“是寶女人給我的。”趙雨杉歎道:“我隻當林姐姐送你的,本來是寶姐姐給了你。我每天在家裡想著,這些姐姐們,再冇一個比寶姐姐好的。可惜我們不是一個娘養的。我凡是有這麼個親姐姐,就是冇了父母,也冇毛病的!”說道,眼圈兒就紅了。
話說柳敬宣見那麒麟,心中甚是歡樂,便伸手來拿,笑道:“虧你揀著了!你是如何拾著的?”趙雨杉笑道:“幸而是這個。明日倘或把印也丟了,莫非也就罷了不成?”柳敬宣笑道:“倒是丟了印平常,若丟了這個,我就該死了。”
翠縷又點頭笑了。還要拿幾件東西要問,因想不起甚麼來,猛低頭瞥見趙雨杉宮絛上的金麒麟,便提起來,笑道:“女人,這個莫非也有陰陽?”趙雨杉道:“走獸飛禽,雄為陽,雌為陰;牝為陰,牡為陽:如何冇有呢。”翠縷道:“這是公的,還是母的呢?”趙雨杉啐道:“甚麼‘公’的‘母’的!又胡說了。”翠縷道:“這也罷了,如何東西都有陰陽,我們人倒冇有陰陽呢?”趙雨杉沉了臉說道:“下賤東西,好生走罷,越問越說出好的來了!”翠縷道:“這有甚麼不奉告我的呢?我也曉得了,不消難我。”趙雨杉“撲嗤”的笑道:“你曉得甚麼?”翠縷道:“女人是陽,我就是陰。”趙雨杉拿著絹子掩著嘴笑起來。翠縷道:“說的是了,就笑的這麼樣?”趙雨杉道:“非常,非常!”翠縷道:“人家說主子為陽,主子為陰,我連這個大事理也不曉得?”趙雨杉笑道:“你很曉得。”
正說著,隻見薔薇架下,金晃晃的一件東西。趙雨杉指著問道:“你看那是甚麼?”翠縷聽了,忙趕去拾起來,看著笑道:“可分出陰陽來了!”說著,先拿趙雨杉的麒麟瞧。趙雨杉要把揀的瞧瞧,翠縷儘管不罷休,笑道:“是件寶貝,女人瞧不得!這是從那邊來的?獵奇特!我隻向來在這裡,冇見人有這個。”趙雨杉道:“拿來我瞧瞧。”翠縷將手一撒,笑道:“女人請看。”趙雨杉舉目一看,倒是文采光輝的一個金麒麟,比本身佩的又大,又有文采。趙雨杉伸手擎在掌上,內心不知如何一動,似有所感。忽見柳敬宣從那邊來了,笑道:“你在這日頭底下做甚麼呢?如何不找襲人去呢?”趙雨杉趕緊將阿誰麒麟藏起,道:“正要去呢!我們一處走。”說著,大師進了怡紅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