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抿唇淺淺一笑,並不去切磋,任由劈麵隻隔了三步之遙的花千色不動聲色打量。眉宇眼梢,端的是自如安閒的泰然。半晌,指尖悄悄的拂了拂飄落在衣袖上的白雪,“夜深了,花宮主徹夜如果也要在破廟歇息,鄙人還望花宮主能聲音輕些,莫要吵擾了我的景夕。”
一時候,此地、此景、此夜,便隻剩下兩小我一上一下衣袂飄蕩的冷靜無言遙遙對視。
一眼望去,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讓人的呼吸,不由得驀地一滯。
身後的百花宮婢女,不知何時,早已經躬身、悄悄退了下去。
大樹的樹枝枝頭,一樣負手而立的雲止,悄悄的低頭,斂目望去。
車伕倉猝前去檢察。隻見,被車輪壓過的雪地上,有一些若隱若現的‘青草’覆蓋著。因而,趕緊取了一些回身覆命。
潭內,花千色正在沐浴,雙目輕閉,苗條的身軀慵懶的倚靠在潭邊。也不知他究竟在潭中放了甚麼,隻見,白雪茫茫冰寒入骨的夏季,他身處的潭內、潭水不但不結冰,還冒著如溫泉般的紅色嫋嫋氳氣。
俄然,隻見閉目之人倏的展開了眼睛,深不見底的黑眸微微一眯,“泊車。”
那一起飛掠而下的斑斕,那一瞬如夢似幻的震驚,難以用人間任何言語來描述。
“冇想到,竟是如此,本宮還差一點誤覺得……”話語頓住,一雙魄麗星眸,帶過一絲難辨的光芒。
雲止隨之淺笑回身步向破廟,倒是冇有想到,花千色竟對宮宸戔如此‘一往情深’。
旋即,話題徒然一轉道,“隻是冇想到,半路上竟碰到了雲公子。不知,雲公子是否也是要去東清國?”此一問先出,屆時以同路為由,聘請結伴而行,倒也不會讓人感受高聳了。
紛繁擾擾的白雪,永無儘頭的下著。彷彿,不將整一個天下徹完整底的裝點成純紅色,便誓不罷休。層層山巒、連綴山林、茫茫六合……第二日一大早,一夜未眠的雲止,單獨一小我站在破廟門口,望向內裡銀裝素裹的紅色天下,讚歎之下,也不免微微皺眉。冇成想,僅僅一夜,竟積聚瞭如此厚的一層雪。馬車,恐是冇法趕路了。
“傾城公主是雲公子的義妹?”花千色略顯驚奇,也不知,信了,還是不信?
官道上,兩輛豪華的馬車緩緩行駛著。厚厚的雪層,令馬車車輪每轉動一圈都倍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