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嗯了一聲,翻了個身,沉甜睡去了。
卿羽倒是視而不見,朝綠蘿笑道:“那就走吧。”遂先行往宮門方向走去。
綠蘿有些吃驚地看她走過,忙應了一聲“是”,便倉猝跟上了。
元宵夜的家宴上,蕭承望大擺筵席,在京的貴爵親眷都請了來,不吝耗重金籌辦。他自幼被封太子,習的是帝霸道,二十歲即位,朝班忠良經心佐政,教給他一副帝王該有的貴重心腸,他本不是浪費之人,亦不是意氣之人,卻頭一次將一個節日家宴辦的那般熱烈,為的,不過是驅逐愛女的迴歸,大好表情難以按捺罷了。
卿羽懶懶地伸了伸臂膊,拿起書卷順手翻了幾頁,彷彿感覺冇甚麼可看的,也就放下來,瞥見綠蘿還在麵前站著,神情一動,悄悄“啊”了一聲,彷彿想起了甚麼,道:“你是母後身邊的,但是她派你來的?”
靠近她寢室的宮牆處栽了幾株牡丹,至這時春暖花開,枝葉富強,巨大的花朵不遺餘力地綻放著,裝點著略有些冷僻的宮苑多了幾分春意。
約莫公主在牢裡吃了太多苦,身心俱疲了。大牢裡又陰又冷,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纔不過旬日,人就瘦了一圈,氣色很差,得需好生將養段光陰。襄嵐心疼地想著,已在內心緩慢地盤算著接下來要燉甚麼湯品給公主補身子了。
卿羽閉目靠在浴桶邊沿,頭上麵墊著一方柔嫩的毛巾,熱水氤氳的霧氣在空中漂泊著,鮮紅的花瓣遮住了水麵,窗台上撲滅著羅蘭香,跟著絲絲白煙緩緩升騰,淡淡的香氣繚繞在每一處角落……統統都看起來這麼安靜。
卿羽也不惱她這諷刺的話,安靜一笑,道:“你都說了,本宮鳳體抱恙,這件事兒宮中高低儘人皆知,父皇為此特彆恩準本宮好生養著,免除了禦前存候的禮數,母後不會不知,她尚無微詞,你反倒對本宮問起罪來了。”
卿羽謝過以後,便在一旁落了座。江皇後笑道:“我剛從皇上那邊過來,你先坐會兒,我換身衣裳便過來。”
“給清平公主存候。”綠蘿略略一福,算是見了禮。
至於阿誰“刺客”,著大理寺找了個模樣身形都差未幾的死囚,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甚麼事?”她自搖椅裡坐直了身子,手指觸到角落裡窩著的書卷,漫不經心腸拿在手裡,看著綠蘿扒開襄嵐,朝本身走來。
卿羽斂了眉眼,不再言語,福公公恭敬地後退幾步,回身拜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