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實受沈雲珩所托,若完不成任務,他這個斷念眼的性子必然會煩悶致死的。
越是大要冷情的人,內心越是熾熱,白翼一死,也便帶走了李傾城的一顆心,乃至生命,卿羽不忍心。
這恰是她要的。
現在,卿羽正靠在天井裡的躺椅上,撐著一副繡圖看。
李平嶽一倒,全部李府唯李傾城馬首是瞻,她說甚麼就是甚麼,趁機弄小我出去,的確易如反掌。固然於她是舉手之勞,但於卿羽,倒是幫了大忙。
她在府裡是李平嶽以外第二身份高貴的人,很小的時候就在常管家的帶領放學習李府各項事件打理,將來亦是掌管李府之人。她以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的罪名將這些下人們十足抓了起來,先是各打二十棍,罰了兩個月的例銀,關到柴房裡餓了三天。
固然發配也算是嚴峻科罰,多數逃不過慘死的運氣,凡是事難敵一個“萬一”,她毫不給李平嶽留活下來的機遇。獨一能讓她放心的,就是將他節製在跟前,另尋機會將他完整擊垮。
仁慈是人的本性,作歹是人的本能。一些事情對於李傾城來講或許是舉手之勞不敷掛齒,但對於當年水深熾熱的卿羽,倒是刻骨銘心的恩德。
讓她狠不下心的是李傾城。大家皆知李傾城孤傲冰清,是個冷酷性子,但卿羽在李府餬口七年,期間遭到過無數淩辱和熱誠,但李傾城於她,還是多少有些愛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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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在空中颯颯有聲,他足下生風,加快了速率,最後一個騰空,回身將枝條送出,直取十米開外一朵開得恰好的芍藥,而他本人飛掠疇昔,那朵芍藥穩穩落在手心。
他武家出身,弓馬純熟,在定國侯的指導下習得一身絕頂工夫,即便是耍著玩,那樣疾如閃電快若驚雲的身姿也足以讓一群小宮女看花了眼,紛繁以手裡的活計做粉飾,目光卻時不時的偷偷瞥過來。
說出最後一句話,卿羽盯住李傾城,企圖從她臉上尋出一絲蛛絲馬跡,但她隻是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羽在姣好的麵龐上投下細碎的暗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隻要你留他一命,如何都能夠。我隻要這個要求,若你承諾,今後我們兩清。”
南宮洵將花朵放在鼻尖嗅了嗅,眼裡星光點點,一片不懷美意的笑,閃身繞到她身後,將花插在他發間,順勢附耳道:“寒了誰的心?你嗎?”
“借花獻佛,請公主笑納。”他雙手捧著花朵,做出一副低眉紮眼的模樣,立在卿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