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歸去吧。”她說。

女伶眼神飄忽,半晌故作平靜道:“先生談笑了。您是上等廂的客人,如何能夠見過劣等廂的伶人。”

落日垂垂沉下山巒。

她悻悻地閉了嘴,也不好再說甚麼。

辜尨報了幾個名字。書玉一愣,這些人俱是警界的右派高層。辜尨平素高慢,因此與這撥人的乾係有些奧妙。

分開摘星閣,書玉順著樓梯往下走。走到三樓時,她微微一頓。

思路動員下,書玉順著三樓的走廊往裡走。

那女子在看到書玉的頃刻有一刹時的驚詫,卻很快移開視野,望向了她身上的男人。掩不住的滿眼癡迷。

他好笑地摟著她,唉,他笨笨的小老婆啊,不知要讓他操多少心。

“辜先生,水月和芙月但憑您的叮嚀。”雙姝齊齊矮身行了個禮,端的嬌妍萬方。

少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竟訥訥不知該說甚麼。

這寶貴的酒卻呈現在月明樓的劣等廂。

誰知那女伶在看清書玉的麵龐時刹時神采煞白。端著托盤的手亦不受節製地抖了起來。

方蹇曾約她聽曲,她卻不知方蹇現在在哪一間包廂。

想著想著,書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捅捅身邊的男人:“你知不曉得誒,實在每天早晨我都在窗裡看著你呢。”

他勾了勾唇:“就算是鴻門宴,我也得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餘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長長的光影,長得彷彿一輩子。

辜尨顛末書玉身邊時微微一頓,輕聲道:“不要亂跑,在這裡等我。”

書玉微訝,向著女伶的方向走了一步。

俄然,一間包廂的門毫無前兆地從內翻開,門內轉出了一名紅衫女伶。

腦中的思路敏捷拆分又重組,一條線若隱若現卻抓不逼真。她長出一口氣,抬高了氈帽,籌辦上樓先尋賀子峘。

賀子池呆了呆,隨即打動地點了點頭:“好呀好呀,再好不過。”

“玉, 阿尨, 該用飯了。”

書玉獵奇:“他還請了誰?”

一張龐大的屏風橫立在包廂南側,滿屏桃花灼灼綻放。

饒是書玉臉皮再厚也不敢往下待了。

賀子池忿忿地盯著書玉,滿眼控告:為甚麼不是我?為甚麼不是我?

隻是,這成果怕是要落空了。

書玉想,辜尨到底是部下包涵了。

“喂,”她俄然正色:“今後我不跑了。”

書玉看到阿誰男人的臉時,不由一怔。他戴著一副玄色的麵具。那麵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隻暴露了尖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唇。下巴並唇的表麵,俱是薄情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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