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學者抓著棋譜闖出去時，發冠上還沾著文淵閣的蛛網，那蛛網在他奔馳時隨風飛舞。他跌坐在滿輿圖紙間，紙張被他帶起，收回“嘩啦”的聲響。俄然用硃筆在信紙空缺處狂書：“這些看似汙漬的斑點，實為暹羅宮廷暗碼！”墨跡未乾的《九章算術》推演式鋪滿半麵牆，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清楚可聞，終究指向三今後月蝕時的潮汐時候。
孔學者舉著滴墨的筆衝過來，發冠上那縷蛛網早被夜風吹成白絮，在空中悄悄飄零。“《周髀算經》記錄，月蝕時潮汐落差可達......”話未說完就被柳夫人塞了塊玫瑰酥，糖霜沾在唇邊像抹了層薄雪，那甜美的味道在他口中散開。
沙盤室內燭火搖擺，那昏黃的光影如鬼怪般閒逛，青銅矩尺在青磚上投出交叉的網格，像是一張奧秘的大網。向雲指尖悄悄撫過信箋邊沿的鎏金紋路，觸手處，那細緻的質感彷彿帶著光陰的溫度，體係光幕在孔雀藍的窗紗上投出螺旋狀暗碼，收回微小的嗡嗡聲，似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奧妙。
向雲就著她的手咬了口玫瑰酥，玫瑰酥苦澀的味道刹時在口中散開，他俄然捏碎沾著糖霜的酥皮，糖霜簌簌落下，如同雪花般輕巧。碎屑落進沙盤，竟在代表暹羅海疆的陶泥上拚出個殘破的“巽”卦。
柳夫人正要添茶，忽見向雲用銀簪在沙盤上劃出條蜿蜒曲線。簪頭掠過代表都城的陶樓時，她瞥見他眉間那道體係光印正以奇特頻次閃動，恍若萬千星鬥墜入深潭，那光芒模糊約約，帶著一絲奧秘的力量。
“好個聲東擊西。”向雲撫掌而笑，眼底卻結著霜。“連絡紫蕨葉的線索、信紙的材質和墨水成分，以及棋譜暗碼指向的潮汐時候，暹羅王要的不是硫磺，是借我們的船隊運走他們藏在龜背島的二十萬石私鹽。”他回身推開雕花檻窗，夜風吼怒著卷出去，帶著濃烈的海腥味，毀滅半室燭火，燭火燃燒時收回“噗”的聲響。“趙丞相——”
向雲按照之前的研討成果，敏捷做出計謀擺設，海軍們領命後，立即開端行動。戰船一艘艘駛出港口，在海麵上揚起帆船，朝著龜背島進發。三今後潮汐漫過龜背島時，二十艘掛著暹羅旗號的商船在旋渦中打轉，波浪拍打著船身，收回龐大的聲響。向雲立在瞭望塔上撫弄玉佩，海風呼呼地吹著，捲起他玄色披風暴露內襯的金線龍紋，那金線在陽光下閃動著刺眼的光芒。
更漏聲滴答滴答地響著，鎏金香爐俄然迸濺火星，收回“劈裡啪啦”的聲響。柳夫人看著向雲將信紙殘片封進玉匣，月光掠過他眉峰時，她清楚瞥見那匣縫裡排泄縷縷黑霧，凝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形表麵，那陰沉的氣象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