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看著葉宗諤道:“大人看起來象是知兵的,也該曉得,咱兩家大帥的兵力加起來過十萬,又都是能戰敢戰的百戰精銳,臨安城裡那些隻能護著天子逃竄的廢料禁軍,能打甚麼仗,隻怕我們一到城下,就儘數降了。”
貳心中駭怪,隻顧看著那挾馬的武將,一時竟是忘了理睬戰馬,那武將滿臉虯鬚,根根暴起,仍色漲的通紅,見他端坐頓時不動,冷哼道:“如何,等著我把馬跌倒麼?”
他手奉聖旨,韓世忠固然持節封疆,守門官也不敢怠慢,倉猝跑步入內,前去稟報。
“唉,這說的那裡話來。是我過分孟浪,內心焦急,竟在你們大帥門前馳馬,被你如許一拉,原也該死。”
“僅憑將軍一部,臨安禁軍亦有萬人,憑城而守,戰事勝負並未可知。”
他跨下戰馬,原是從禁軍戰馬中精選而出,這幾天來每天趕路,都並不怠倦。馬身高大,非論長途衝刺,都很超卓。如許一匹高頭大馬,竟是被人悄悄用單手挾住,不管如何掙紮,都是轉動不得。
“啊,本來是解將軍,怪道如此武勇!”
見葉宗諤呆著臉不睬,便又道:“既然這麼著,末將給您陪個不是,請大人您出來和大帥說話,可成?”
“末將解元……方纔真是獲咎大人了。”
待達到韓世忠的節度使府四周時,行人更加稀少,大隊的束甲軍士枕戈持矛,竟是宿衛歇息在門路兩側。
解元也是武人,見對方如此直率,心中大喜,隻道:“怕怎地,我們大帥就要動兵,大人和我們一起殺光臨安,滅了叛賊後,再喝個痛快好了!”
“好一個狂生!”
葉宗諤隻是點頭,道:“我恰是為了此事而來,將軍,事情並非那麼簡樸。”
隻是,對方就以這七萬人發難,也不是苗傅和劉正彥所部的禁軍將士能夠抵擋。
這半年來,兩人將軍隊重新收攏,韓部應有三萬餘人,劉部四萬餘人,加起來不過七萬多罷了。這解元明顯是暈了腦筋,對本身人也來誇大人數的這套。
這解元原是韓世忠麾下的一員副將,前次金兵南侵,世忠部亦抵擋不過,全軍潰敗,唯有解元統領二十餘名將士,本身先單人獨騎,突入仇敵數百騎陣中,呼喝大呼,單槍刺下一個女真謀克,又將餘部殺潰,一時候勇名冠絕江南,為時人稱道。
這得是多麼神力,方能做到!
葉宗諤老臉微紅,他確切是不善詭計狡計,套話的伎倆極其低劣,被這看起來鹵莽不文的武夫一眼就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