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傅見地到底要比劉正彥強過一籌,見這少年模樣,便知姚平仲所言不虛。
他一心覺得,姚平仲是西軍大將,資格經曆都遠過於他,隻要服從於他,必然無事。誰料此時現在,對方卻說出這些觀點戰略卻並是出於一個白衣少年之手,卻教苗傅如何不駭怪莫名。
姚平仲畢竟是資格軍功都遠在他二人之上,此番互助又不要保舉功名,明顯是一心互助,不使城中生靈塗炭罷了,此人既然胸有成竹,天然也不必再問。
那少年仍然是麵帶淺笑,並不以對方神采的竄改而竄改。還是手中執書,向著苗傅笑答道:“豈敢,鄙人虞允文,不過是一介白身,哪敢當將軍的謝。”
“不錯,若不是我們剛巧到來,臨安城早落到劉光世之手,這兩人也必然如同喪家狗普通,被人攆著到處跑。”
半響過後,虞允文向著姚平仲含笑問道:“剛纔你說有破敵之策,我想來想去,隻要一個字。”
兩人相視苦笑,連連點頭。
苗傅滿臉堆笑,搓手答道:“此是禦營副統製劉將軍,提及來並不是外人。又因著守城大計,我一小我全拿主張不好,需得知會劉將軍共同合力,這才請了他來,姚真人不要介懷的好。”
見虞允文含笑不語,他又道:“走不能走,天然死守。臨安城也算堅毅,另有精兵萬餘,隻要主將一意死守,必然還能拖上好久。這兩人決計不敷,老姚我隻幸虧灶下添柴,給他們加把火。至於後事如何,以我看來,畢竟要看靖康天子的行動了。”
他現下雖是節度使,禦營統製,對這老下屬仍然極其恭謹,言語中不但大加讚譽,並且也極儘謙遜。
他原是武將,這一場大笑中氣實足,苗府高低,儘皆聽聞,笑聲過處,卻教人駭然變色,不知所已。
兩人當下連連見禮,又酬酢盤桓好久,方纔一起退出,自又去安排守城之事。
待他二人連袂而出,姚平仲方纔收了笑容,向著虞允文恨聲道:“原覺得這兩人還算人物,這幾天看下來,真是爛泥不成塗牆!”
那道人也不睬劉正彥,隻揚起了臉,逼問苗傅。
“不錯。我們能做的,也隻能如此,後事如何,天然要看天子手腕。”
劉正彥看的大奇,這苗傅一貫自視甚高,連王淵壓他一頭,也是令他極其不滿,本日如此恭謹,卻不曉得房內是何人物,竟能讓他如此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