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到得城內的府衙,河東景象與彆處罰歧,太原是府治,格式較大,而河東路宣撫使亦與知府同衙,這府衙範圍龐大,除了正門彷彿被火燒過,黑了一塊以外,其他各處皆是無缺無損,郭浩引領世人到得衙前,屍身血跡好似剛被打掃潔淨,青磚空中下水跡猶存,一縷縷血腥氣仍然清楚可聞。

他們倆說的熱烈,旁人固然多是武將,卻隻覺張憲的話題是不祥,隻含笑點頭,並不肯接他的話。唯有郭浩回過甚來,向著張憲笑道:“老死於床,卻恰是吾所願也。”

“好勒!”

張憲看著諸多百姓,隻見他們衣衫襤褸,神情蕉萃,想到昨夜張孝純的話,心中一酸。招手叫過本身的親兵,叮嚀道:“你先回營,命軍需官多做些饅頭。要個大陷足,然後熬些米粥,到城內各處恩賜。”

呂用中卻冇有他這麼多的故忌,畢竟是文人進士出身,一想到幾千人捆小雞似的捆在那邊,這裡還磨刀去殺,內心驀地一緊,額頭汗下,當即決然禁止道:“殺俘不祥且不說,現下韓樞密正受命前去出使,我軍攻打太原是既定之勢,金人也冇有話說,如果儘數殺俘,傳到上京那邊,韓樞密如何迎回上皇?”

姚端也不在乎,先又向張俊拱手請安,又向張孝純等人點頭一笑,然後一麵披衣,一麵答道:“昨夜金狗如瘋了普通,見我馬隊衝殺上前,竟是不閃不避,回身力戰。馬隊在街道發揮不開,這太原街道偏生如鬼迷了普通地混亂,我眼看要成纏鬥之局,一急之下便搶先上去,劈死幾個後,兄弟們士氣上來,一起大砍大殺,這可痛快的緊。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命令打掃街道收取死屍,不然滿地血水人頭的,也過分丟臉。”

如果他不說此話也還罷了,此語一出,郭浩倒是一笑,隻道:“兩國談和是政治,我們甲士不管,既然俘虜留著礙事,不如一刀殺卻。兩邦交兵例來如此,有甚麼好說的。何況這裡都是平常士卒,又冇有完顏部落的親貴,殺了又如何。女真人很少,殺一個少一個,哈哈。”

郭浩待他說完,固然還是不滿,卻也經驗不出。他本身身為統兵大將,也常常帶著幾百人狂衝敵陣,偶然候軍隊打的就是一股氣勢,主將都赤膊上陣,大兵們另有甚麼好說的?

他仗打的極其順手,待統統清算伏貼,心機又比張憲精密,曉得此事可大可小,而郭浩最要的不過是一個麵子,因而一見總管的麵,便折節請罪,並將罪惡全攬在本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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