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業大口喘氣,旋緊緊握住因為砍殺太多而火燙的戰戟,猛地振臂一揮:“莫殆誤戰機,隨我衝殺!”
冷水澆在劍鋒上,半凝固的鮮血垂垂熔化,淡紅血水滲進了天井中的花圃裡。
他竟完整不看任何人一眼,拂袖走了出去。
麵前這一幕並不陌生,乃至另有幾分熟諳。在兵馬戍邊的冗長光陰中他無數次經曆不異的疆場,而獨一分歧的是,這是百姓熱血第一次灑在大唐的邊境上。
“快去找他母親,往阿誰方向去了……”單超逃命般把一邊哇哇大哭一邊冒死蹬腿的嬰兒交給馬隊,又從速找水洗手,如釋重負地長長鬆了口氣。
“……”李敬業的聲音終究響了起來,卻微微帶著喘氣,又有些息事寧人的意味,道:“魏公,你先聽我說……”
薛仲璋冇有發聲。
兵士頂著箭雨爬起來,踉踉蹌蹌持續衝去,但是城牆頂端再次射出鋪天蓋地的利箭,當場將一批批人射死在了陣地前!
就在這個時候,火線門路上傳來尖叫,隻見一名女子失手丟了孩子,繈褓摔在地上,目睹就要被刹不住車的馬隊踏成血泥!
“殺!”
軟禁深宮的天子公佈了退位詔。
下一刻馬隊如長蛇般從擺佈雙翼衝鋒而出,在暗紅色“單”字帥旗下會聚成一股,彷彿吼怒的巨龍,悍然撞上了從城門裡傾囊而出的守城軍!
旬日前,英國公李敬業親至揚州,斬殺揚州長史陳敬之、錄事參軍孫處行,掠取糧倉、分出兵器,以一篇千古垂名的《為李敬業討武曌檄》傳遍江都,四方郡縣皆傾囊來投。
門內門外一片沉寂,單超微微眯起了形狀淩厲的眼睛。
“金陵自古便有王氣,莫非英國公不想與天後分江而治,乘機成績一番霸業嗎?”
鮮血飛濺,單超劃開城樓頂端將領的咽喉,順手將屍身推了下去。
“敢死隊隨我攀牆肅除箭點,殺敵一名賞銀十兩,上!”
李敬業大驚,剛要開口禁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馬隊慨然應允,竟發作出了比全族皆斬更激烈的士氣,當下數百人隨單超絕塵而去,穿過各處屍身和硝煙衝到了城樓腳下,拋出鐵爪勾住了城牆。
單超點頭不語。
身後馬隊驚呼:“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