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超愣住了,頃刻間還覺得本身耳朵出了錯,緊接著一股顫栗的電流順著血液衝向了四肢百骸。

“就是……那詩裡男人向同窗求愛的……”

某天深夜謝雲吹熄蠟燭,正坐在榻邊,俄然內裡的笛聲停了。他覺得單超走了,誰料半晌後竹笛再次響了起來,並且一改平常調子,變得蒼勁、蕭瑟而連貫,模糊彷彿是北方戈壁中牧馬人傳播的曲子。

開春前他傷情實在還幾次了一下,某天深夜俄然發高燒,身材痙攣,導致傷口迸裂滲血。明崇儼令人將地龍燒得如同火爐,把單超叫來一起用烈酒一遍遍擦拭謝雲滿身,兵荒馬亂直至天明,才勉強把越燒越高的體溫壓了下去。

單超坐在院門外高高的樹杈上,聞聲動靜,倏然抬起了頭。

“……因為我愛你,”他沙啞道。

他緊握起拳,本已極短的指甲深深紮進了掌心的肉裡。

單超拿著那張明黃手諭去偏殿,謝雲在窗邊為桃枝換水,烏黑的指尖悄悄貼在羊脂白玉瓶口,桃枝倏然飄下數片花瓣,落在了黃楊木窗欞上。

謝雲不答。

內裡春寒料峭,室內卻暖和得充足隻穿單衣。謝雲披著毛裘站在窗前,太阿劍順手丟在不遠處的桌案後,一側鬢髮從他順手束起的發間滑脫,垂落在頸側。

貳心中掠過一絲猜疑,不由站住了腳步。

如果時候就這麼沉重而安靜地流淌疇昔,那麼奉高行宮那年深冬產生的統統,都將跟著溶解的積雪,無聲無息埋冇在紛飛的光陰裡。

“你……”他遲疑地回過甚:“你說甚麼?”

奉高行宮墮入了溫馨冗長的深冬。

恍若敗軍無可何如的敗退。

――那是兩天後的深夜,單超俄然毫無前兆從睡夢中驚醒,無出處地感到一陣心慌意亂。他看了眼床頭,七星龍淵正在劍鞘內嗡嗡震顫,彷彿也極其不安,彷彿有甚麼事情正在產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子衿是讀書人的袍襟,而子佩是男人佩玉的綬帶;有人說鄭國衰亂不修黌舍,學者分離,或去或留,故陳其留者恨責去者之辭,是門生馳念同窗的詩句;但我以為不是那樣。”

風突然大了起來,夾著煙霧般的碎雪掀起衣衿和袍袖,暴露單超手腕上纏著的,末梢飄蕩的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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