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尹開陽淡淡道，“總要給他們時候。”
“啟稟陛下，”太子咬了咬牙，頂著母親的目光單膝跪地：“——兒臣受封東宮，該當稟明六合神靈，祭告山川社稷。兒臣情願奉養陛下登壇封禪，以全人子之心、儲君之禮，往陛下恩準！”
同一時候，門樓腳下的石亭中。
“不消以這類眼神看我……”尹開陽在謝雲難以言喻的諦視中慢悠悠道，“你應當很清楚，這天下最體味你我的人，便恰是我們相互……”
在那邊，神鬼門設下了十二道關卡，每道關卡都有妙手把關；其漫衍從山腳下一起延長到社首山顛，廣迎中原武林王謝前來應戰。
他周身有種淵渟嶽峙的威壓，那感受竟頗似廟堂上居高臨下的金身巨像，彷彿隻要金剛瞋目、反手一壓，便足以將腳下眾生碾得粉身碎骨，令人下認識地動懾降服——而謝雲曉得那實在是尹開陽修煉“兵道”心法，與玄武印家傳的攝心術共同，纔會導致的這類結果。
那長刀皮鞘鮮紅如血，觸之冰冷砭骨，黑金篆刻了三個筆劃繁複的字：新亭侯。謝雲順著刀身延長而來的方向望去，尹開陽正含笑盯著他，搖了點頭。
“……”天子的目光轉向暗門軍人，猶躊躇豫道：“……朕感覺皇後此言，彷彿也很有事理……”
尹開陽一笑，反問：“阿雲，當年你年紀小的時候總想抵擋暗門，我是如何辦的？”
“封禪大禮，事事自有太常卿率百官定好流程，怎能當著天下人的麵說改就改？”武後語氣突然轉厲，不容回絕道：“——陛下，您說呢？”
武後戴著鑲寶護甲的手指猝然握緊，衣袖中，黃金定魂針刺破了她的肌膚。
“稟皇後殿下，”一名軍人低頭抱拳，語氣卻平高山不如何客氣：“為安然計，掌門進諫請陛下先行祭地，封禪結束降壇後，再請皇後另行登壇。”
謝雲決然轉向身後的禁衛：“傳令馬鑫，攜太阿劍闖第十一關！”
他箭術高深，天然目力不凡，隔著那麼遠的間隔仍然能清清楚楚地瞥見，皇後鳳冠霞帔的背影並冇有跟著聖上一同登上九十九層漢白玉階——倒是太子伴同天子，在夾道膜拜落第步緩緩往封禪壇而去。
“因為我長大了，而你還冇死。”
與此同時，遠處山林中一片參天古木連起的樹冠中，單超半跪在枝丫頂端，一隻手風俗性搭在七星龍淵劍柄上，猜疑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