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鄙人隻是長安過客，再大的權勢職位聲色犬馬也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承蒙你錯愛了——請回吧。”
單超向後一仰，錦心俯身幾近貼在了他麵前，柔荑從他肩膀向胸膛一點點滑落：
“你來這裡做甚麼，為何不滾歸去？”
閣房燈火敞亮，謝雲正倚在桌案後翻看文書，身側紗隔戶宇裡，模糊有個歌女倩影在彈奏箜篌，頓時被開門聲驚得曲調一頓。
除了謝府他無處可去，也無處能去——因為宮中落水第二日，皇後就打發人來駢四儷六地誇了謝雲一通，讚他忠君愛國、勤於王事，又讚單超英勇救人，見地機靈。固然大要是安撫被操縱了一道的謝統領，但開端處也隱晦透出了她的本意：
“——給你的。”
“你——”
他聲音實在不重，但歌女吃驚不小，戰戰兢兢起家掀起冰綃，膽怯地看了眼俄然突入出去的男人，又看看謝雲冇有發聲的意義，便倉促福了福身踮腳走了。
馬車駛回謝府，家奴早已亮起燈火在中庭恭候，為首鮮明便是那名穿緋紅輕紗的管事侍女。謝雲裹著狐裘從馬車下來，她立即快步上前，肅容大禮拜下，高高舉起手上一張鬥大的描金漆盤：
“換湯不換藥。”謝雲將手中書卷翻過一頁：“武氏封後時如此，立太子時如此，封禪泰山又是如此。世上痛恨皆有出處，流言罷了，不消介懷。”
謝雲將右邊那件刷然展開，往單超身上一比，肩寬腿長剛好。
“去歲末宮中擺宴，群臣喝酒談笑，聖上俄然問我：‘為何濮陽人稱帝丘？’，當時我正巧一口酒嗆在喉嚨裡，還冇來得及開口說話，戴侍郎說：‘因古時顓頊所居，故稱帝丘；謝統領雖於技擊之道已臻化境，然胸無所學，實令吾心羞之。’——意義是我胸無點墨，腦筋簡樸，四肢發財。”
他熄燈後很快睡了疇昔，但是冇過量久，某根神經俄然在潛認識中繃緊，單超睜眼翻身坐起，一手帶著劈山之力，直挺挺就向榻邊掐了疇昔！
單超：“……”
單超當真問：“你想收多少錢，師父？”
單超瞥向輕紗中那倩影：“——退下。”
——所幸武後現在是冇精力去拿定主張的。再過幾日，聖駕就將解纜去東都洛陽，帶著浩浩大蕩上萬文武儀仗取道河南，向泰山進發了。
單超點頭一哂，並冇有當回事。正巧這時候侍女出去請開飯，他便回身向書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