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嬋淡淡搖了點頭:“隻怕是消不了了。”
天子順勢環繞住她,悄悄搖擺著感喟:“少年伉儷老來伴,阿庭,彆看著現在熱烈,到老了,怕是隻要你作伴咯。”
薑貴妃自知講錯,連連賠笑:“是我說錯話,還是恪兒明白事理。”
皇後愣住等他叮嚀,不想他卻又擺擺手,“這事兒一時說不明白,等我去你那邊細說。”
薑貴妃走進玉階館,隻見四下裡靜悄悄的,一小我都見不到。自打中秋以後,玉階館就俄然蕭瑟了下來。慢說常日來往頻繁的嬪妃們推三阻四再不來往,就連此處服侍的宮女寺人們也都懶惰怠慢起來。薛嬋病在床上,若不是另有皇後過問,這些下人怕出了事兒擔任務,隻怕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冇有。
“為甚麼?”
一句話惹得皇後幾次拭淚,鴻樾也黯然神傷。鴻恪一把拉過鴻樾,擋在他身前,大聲說:“誰說冇娘,母後不是娘麼?娘娘也是啊。有母後和各位娘娘們心疼,兒子們怎能說是命苦呢?”
薑貴妃趕緊把兩個孩子拉起來:“這麼多禮做甚麼,我一日來娘娘這裡三四次,次次見了都這麼跪來跪去,哥兒乾脆連書都彆讀了。”
這麼想著,薑貴妃已經盤算了主張,不睬睬葵兒的禁止,朝玉階館走去:“去看看怕甚麼,陛下不也冇奪了她華嬪的封號嗎?”
中秋之夜受了風寒,薛嬋當夜病倒,高燒不退,幾度昏闕。玉階館裡服侍的人不敢怠慢,奏報了皇後,皇後一麵命太醫進宮診脈,一麵換了衣服往觀海亭而來。
薛嬋想了半日,畢竟說出四個字來:“再來看我。”
蓬萊島與岸邊有一座漢白玉橋相連,皇後才走到橋邊,遙遙瞥見秦固原守在觀海亭外,就曉得來對了時候。此時正值午後,天子夙來有午休的風俗,凡是隻能在勤政殿小寐,但因中秋前後的事情忙得告一段落,若無不測,應當會在這裡多睡會兒。
皇後莫名其妙,不曉得另有甚麼話是天子也冇法開口的。她內心不痛快,回到鳳棲宮也懨懨的,恰逢薑貴妃來問安,便拉著她將天子的話轉述了。剛說了兩句,皇宗子鴻恪來問安,便愣住了話頭。
葵兒腿腳快,先跑出來看了一眼,捂著鼻子退出來,“娘娘內裡氣味不大好呢,還是彆出來了。”
一邊說著,抬腳就要走,不料被葵兒拽住:“娘娘還是彆去的好。”
“老弊端了,又不是本日纔有,大驚小怪。”天子抽回擊,倒拎起一旁椅子上搭著的一件長衫,為皇後披在肩上,“這兒風大,謹慎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