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月看了她一眼,止住了笑,從背後將方纔摘的那朵梔子花遞到那女子麵前,看著她問道:“不叫你花鬼,那該叫你甚麼?花仙還是花妖?”語氣帶著戲謔。
童明月遂接過碗飲了起來。因氣候酷熱,童明月又頂著日頭騎著馬,額頭早已沁出了汗。林秀君見了,取出香帕,天然地將她的額頭汗珠拭去。二人日日朝夕相對,夜夜同床共枕,自但是然生出很多密切,除了不成說的那件事,均與其他伉儷無異,且在外人看來乃至更加恩愛有加。
本來七月十七乃是陵州一年一度特有的梔子花節。陵州人極愛這類色彩素雅,香氣平淡,大小適中的紅色花兒,城裡城外四周可見。他們感覺梔子花韌性極強,四時常綠,初夏始開,花期尤長,雖不似牡丹素淨多姿,亦不似桂花香飄十裡,但是卻貴在素淨而耐久,就像人生,很多時候不需多麼豐富多彩,隻求安然順利,幸運綿長。因著陵州人這份奇特的愛好,不知從甚麼時候起,便將梔子花盛開的最好的時候定為梔子花節,以全城共享亂世花開。
就在此時,馬車的窗簾被撩起,一張俏臉探了出來,略帶羞怯地對童明月喊道:“姑爺,蜜斯說行了半日,大師都累了,不如停下來喝點甜湯解暑。”說話的倒是連碧。自那日起她便一向作婦人打扮,林府高低皆以為她是童亦旻的通房,但這此中內幕卻不成為外人說。
童明月從大石前麵悠悠地邁出,哈腰作了一揖,“不美意義,打攪到蜜斯了。”
那女子被她盯著,心跳漏了半拍,她愣愣地接過童明月手中的梔子花,不平道;“你纔是妖精呢。”辯駁的語氣不知不覺弱了很多。
循著聲音,童明月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塊大石頭邊上,童明月驚奇地發明這半山之上巨石之旁竟然有一個水潭,不知是天氣的啟事還是這潭本就很深,此時看這潭水烏黑一片,有點慎人。童明月凝目望去,潭邊不遠處的另一塊石頭上正坐著一個女子,她肩膀微微聳動,哭聲應當是她收回的。童明月頓時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真的鬼。她看那女子身形,應當年紀不大,為何這個時候在這裡哭呢?童明月看了眼如墨汁普通的潭水,又一驚,不會是想尋短見吧?一個女子何故如此想不開?
她想起那日之事,嘴角含笑,換上一副不羈的模樣,說道:“我還道是哪個花中之鬼,我倒要來捉一隻歸去耍耍。”
七月十六,時價隆冬,暑氣逼人。陵州西南官道之上,陸連續續,不斷有馬車和行人顛末,車軲轤轉動的聲音,行路之人細細碎碎的說話之聲,異化著嘰嘰喳喳的鳥鳴,奏出彆具一格的樂曲來。一輛一輛的馬車或樸實或富麗,卻無不彰顯著坐車之人的身份或財勢。而這當中有一輛馬車特彆顯眼,倒不是因為它比其他馬車更加華麗或者場麵更加浪費,而是因它利用的過分於落拓渙散,完整不像趕路的模樣。馬車侍從並不算多,但是看得出都是精挑細選,大有藏拙。馬車一側,兩批駿馬齊頭並行,座上彆離是兩個邊幅漂亮的年青人。此中一個短打打扮的對另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說道:“少爺,您騎馬騎了這麼久,可還吃得消?”問的體貼卻語中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