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神采青了三分,便帶著幾分怒斥的口氣道:“蘇承諾,今後且謹言慎行一些吧!”
蘇簾回顧,隻見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婦人,一身鐵鏽紅百子縷金雲緞旗服,頭上梳著持重的大拉翅,上頭裝點紫青色絨花與金黃色的流蘇,烏髮如漆,肌膚白淨,眉眼端莊大氣,薄唇輕抿間透出幾分嚴肅。
熾熱的太陽,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那陽光彷彿是一根根鋒利的刺,紮在人的肌膚上,火辣辣的不舒暢。小淩子言明手快,忙擎了那柄七鳳華蓋來遮陰。榮嬪的目光落在那華蓋上,瞳人不由一縮。
葉嬤嬤的話說得恭恭敬敬,卻也不乏威脅之意。榮嬪眉梢沉頓了三分,隨即道:“按例說,本宮就算不寬大蘇承諾,也該看在皇嗣份上,但是烏蘇裡氏――你實在過分僭越了!本朝的端方,這金黃色的七鳳曲柄華蓋,為由嬪位以上方纔氣夠享用!!端方如此,容不得本宮寬宥!”她看了一眼還是安然建立的蘇簾,眉頭更沉三分,立即又減輕了三分語氣嗬叱道:“烏蘇裡氏,你跪下!!!”
瑚常在咬牙切齒道:“求榮嬪娘娘給妾身做主!現在連一個承諾都能如此淩辱到妾身頭上,妾身活著另有甚麼意義!!”
衛承諾先是嬌怯怯看了蘇簾一眼,一副驚駭非常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謹慎翼翼起家,卻倉猝快步闊彆了蘇簾,撤退到榮嬪身後,生生是一副被蘇簾欺負了的小不幸的模樣!
葉嬤嬤立即又道:“這華蓋乃太後所賜之物,非我家娘娘本意僭越。”
蘇簾瞥了一眼背麵還是楚楚不幸的衛承諾,此人教唆之功力,果然非同普通,便看了一眼榮嬪道:“榮嬪娘娘久居宮闈,見多世麵,想必不會和瑚常在那麼笨拙,生生被人操縱,當作搶使吧?”
聽瑚常在說得鹵莽,榮嬪眉頭皺得更深了三分,按例她與宜嬪很有幾分友情,少不得要迴護瑚爾渾氏幾分,但是瑚爾渾氏的脾氣,夙來不是太好相與之輩,這點她是清楚的,便道:“你也收斂著幾分!好歹是個常在小主,這番肝火沖天的,成甚麼體統?!”
榮嬪再看蘇簾的目光頓時更加不喜了,但是想到蘇簾還懷著身孕,不好發作,便壓著怒意道:“蘇承諾好大的威風!”
聽得“太後”二字,榮嬪瞳人又是一縮,眼底思慮百轉千回,遊移難定。卻隻聽得瑚常在鋒利的嗓音:“你這賤奴胡說八道!!太後是多麼身份,如何會賜包衣賤奴這等華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