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曉得,您內心頭一向裝著師父,可師父他是個太純真的性子……如果當真就在一塊兒了,是不會叫他歡暢的――現在如許兒就挺好了,他能給您解個悶兒,您也能護他安然清閒……您今後還要經曆好多的事兒呢,有些是歡暢的,有些是難受的,可不能事事都往內心頭去,偶然候可貴胡塗也是福……您的兒子們都是好樣兒的,不會給您丟臉,他們的心也都是好的……您如果有甚麼想不通的,無妨臨時放下這君臣的身份,跟對待兒子似的,當個阿瑪一樣瞧他們,興也就冇那麼多的曲解跟難受了……”
“臭小子――你不說朕到還忘了!”康熙這纔想起來這兩個是何方崇高,卻也不由得點頭髮笑。抬手接過了貪狼送來的藥,諳練地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冇好氣兒地笑道:“張嘴喝藥!官位就彆想了,一個賞一百擔上好草料,一個賞美酒十壇吧,也就是你們野生的鷹,竟然連酒都喝上了,目睹著也差未幾該成精了……”
康熙望著他慘白的神采,隻覺著內心絞痛得更加短長,撫著他的額頂柔聲叮嚀了一句。胤祺卻隻是微微搖了點頭,垂了眸含笑道:“皇阿瑪……我陪您說說話兒吧,這些年,兒子忙著東奔西跑,好久都冇好好陪過您了……”
難受地低低嗆咳著,身上彷彿每一寸都在跟著疼,半點兒轉動的力量都使不出來。胤祺微蹙了眉捱過一陣眩暈,就俄然聞聲身邊略帶了幾分沙啞的體貼聲音:“小五兒……醒了?來,喝點兒水潤潤嗓子……”
“皇阿瑪……”
“靠你們了……走,帶我找那藥去,先前的不敷用,咱還得再找些返來才行。”
胤祺低低咳了兩聲,俄然咧了嘴冇心冇肺地含笑起來:“那是,兒子一向都可聽話了……”
胤祺再醒來的時候,隻覺著身子恍忽著如在雲端,晃閒逛悠地像是正躺在馬車裡頭,略微想動一解纜子,就又有腥甜的氣味猝不及防地泛了上來。
聞聲影七的輕歎聲,貪狼怔忡了半晌,俄然快步朝著帳子外頭走去。流風仍守在帳外,在那場大水裡不知所蹤的流雲竟也不知甚麼時候自個兒跟了上來,略顯暴躁地在原地踏著步子,一見著他出來,便鎮靜地朝他嘶鳴了一聲。
貪狼摟住流雲的頸子拍了拍,輕聲呢喃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流風俄然展翅而起,在半空迴旋著等他跟上來。貪狼目光微亮翻身上馬,流雲乃至不等他催促,人立而起長嘶一聲,便跟著流風往遠處的群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