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想康熙這娃也是不幸,宮裡這麼多妃子,都是政治聯婚娶出去的。比方鈕鈷祿氏是鼇拜的義女,貴妃的佟佳氏號稱“佟半朝”,惠嬪那拉氏的本家兄長是納蘭明珠。安嬪李氏是為了安撫漢人才納的,另有個宣朱紫博爾濟吉特氏,是為了安撫蒙古。康熙正視她們,卻一定敢對這些權臣之女說實話。難怪他一點也不嫌棄繡瑜包衣出身,還跟她一起漫步,記念記念她祖父。
“我還不是為小主不值,現在外頭大家都傳佟貴妃向皇上請了旨,要抱養小主肚子裡的孩子呢!”
宜嬪懶懶惰散地坐在椅子上,她與惠嬪向來不睦,何況她侍寢也常常超時,惠嬪這“以正民風”四字卻有指桑罵槐之意了。宜嬪當即笑道:“兩位姐姐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說到底我們都是服侍皇上的,如果皇上不喜好,烏雅承諾還能本身一小我在乾清宮待到寅時嗎?”
走到長春宮門口,他俄然愣住了腳步。身後的梁九功跟得太緊差點撞上,卻聽康熙問:“承乾宮可有送東西到裕親王府?”
現在康熙後宮裡不過是三大權勢。此中太皇太後、皇太後職位高高在上,她連麵都見不上。
炕桌上放著一本《詩經》,他曉得繡瑜每天都會讀給孩子聽,她說詩書怡情,但願孩子有個好脾氣。
佟貴妃越想越氣, 抓起桌上的茶盅擲在地上。“嘩啦”一聲, 四周的宮女都惶恐地跪下請罪。謹兒叫退了屋裡的宮女, 悄悄跪下來給她捶腿:“娘娘息怒,您如果想要個皇子, 麵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皇上操心了,可承乾宮是康熙九年佟貴妃進宮的時候,您下旨賜給她獨居的,現在怎好出爾反爾?”
繡瑜出了一身盜汗,回到延禧宮,傳水來洗了個木桶浴,盤腿坐在炕上細細思慮將來的方向。最後定下“依托皇後,奉迎康熙,冷淡其他妃嬪”的計謀目標。
可惜孩子給誰養這事,她插不上話,隻能靜觀其變。
她擺出一副無慾無求的模樣,康熙反而坐不下去了,他咳了一聲,倉促丟下一句“朕他日再來看你”,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謹兒見她態度已經不如幾個月前那麼倔強,心下大定,笑道:“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現在有太子爺在,其他皇子血緣再崇高又有何用呢?何況生母出身卑賤, 小阿哥今後就隻能一門心機地孝敬娘娘您。”
竹月略微拔高了嗓音:“宮裡膝下空虛的主位娘娘抱養孩子本來是平常事,可兒家起碼曉得先送點東西,時不時過來瞧瞧,說兩句軟和話。她倒好,不聲不響地就跟皇上請了旨,完整冇把小主放在眼裡。我們小主好歹也是小阿哥的生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