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他俄然住了嘴,猛地想起,老十四打動欠揍自討苦吃也就罷了,但是昨兒老四也在他刀下傷得不輕,現在發明老六也為他所傷。

“甚麼甚麼?”繡瑜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世人瞪大眼睛麵麵相覷——皇家父子相殘的典故聽過很多, 但是當著群臣的麵拿刀砍人的估計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存亡榮辱,一言以定。怎能叫阿哥們不戰戰兢兢、謀擅自保呢?

九阿哥說“不該連累無辜婦孺”,被他打了一巴掌。他問十四可曾悔怨,明顯美意遞個台階,希冀對方告饒告罪就罷了。這混小子,竟然昂著頭朗聲說:“自古處庸眾之父子易,處賢明之父子難。酒後的瘋話能夠科罪,窗紙破洞一樣能夠科罪。狐疑即罪,兒子自知衝犯了您,悔過告饒又有何用?唐太宗漢武帝都做過的事,隻不過明天輪到我們家罷了。”

小桂子一縮頭,悄悄打量琇瑜的神采:“說十四爺是‘克母不孝的東西’……”

近身服侍的梁九功聞言不由一怔。十四這翻驚天動地的折騰,搞得現在一眾宮人、大臣、兄弟看他的目光都是帶著非常的憐憫,彷彿在說“宗人府大牢已翻開,開放度量等你”。

康熙本能地感覺前麵的話纔是重點,沉聲問:“隻是甚麼?”

一夜大雪,第二日淩晨,康熙在乾清宮東暖閣的龍床上醒來,望著頭上繡著日出雲間江山疊嶂圖的明黃帳子,悄悄入迷。窗外天氣仍舊烏黑,他明顯精力倦怠到了頂點,卻始終冇法入眠,耳朵裡嗡嗡作響,一閉上眼睛,昨日十四那段話又閃現在腦筋裡。

一夕之間,德妃的三個兒子都被他折騰得傷的傷,病的病。如果再算上胤祥,永和宮的阿哥幾近全軍淹冇。老天啊,他到底做了甚麼?

他嘴上說著不礙事,但是“固執不平”“皮糙肉厚”這些描述詞跟六阿哥向來冇有半個銅錢的乾係。老太醫瞥他一眼,拿著紅花油往淤腫處一按,就激得他慘叫連連,隻差像條鹹魚一樣在炕上打滾兒了。

繡瑜神采驀地一變。

因太子酒後那句“古今天下豈有三十年的皇太子”,父子倆幾近走到兵器相見的境地。半夜夢醒,康熙何嘗冇有悔怨過?他又何嘗不知,老邁跟太子分歧,大阿哥所告太子半夜潛入煙波致爽殿偷窺一事一定是真。是以指責胤祥,實在牽強。

胤祚嘲笑著抓抓腦袋:“兒子昨晚沐浴的時候一時腳滑,撞在了放衣裳的花梨架子上,嘿嘿,無妨事無妨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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