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宴離被捆得結健結實,神情有些難堪地跪在她麵前。

她的唇角勾了勾,將手中的筆擱下:“找我有事?”

剛一愣神,忽見斜刺裡飛來一支弩箭,他下認識側臉躲過,順勢向後退了半步,緊接著就見一道黑影幾步追到近前,手中寸許長的盟主尖刀寒光一閃,直劈麵門而來。

想想也是,就算她不想承諾,直接回絕便能夠了,冇需求騙他。

現在恰是隆冬,最外層的窗戶多數開著,內層掛著紗簾;大廳正中一張龐大的古木案,四周擺滿了各種書柬,最外的空中上有一條蜿蜒盤曲的淺槽環抱,內有死水淙淙,很有幾分曲水流觴的雅意,更有避暑降溫的奇效。

當年她也是朝堂上呼風喚雨的人物,而太子即位後,立即毫不手軟地清理掉統統與她有關聯的官員,乃至不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搞得兩敗俱傷。直到現在,兵部和吏部都還是半癱瘓狀況,遇事就各種掉鏈子,端賴楊羨跑東跑西縫補綴補。

“成心義,不然我死不瞑目!”

鄭宴離點頭,又彌補道:“當然另有太子的事,不過那是楊大人的差使,我就不便利多嘴了。”

長平公主感喟:“那你恐怕要絕望了,她不在這裡。”

這是個藉機脫身的好機遇,可惜那一腳踢出去還不及收勢,手上的朱漆雕欄俄然斷裂,他手上驀地一空,‘誒呀’一聲便從樓上跌了下來。

樓下遠遠傳來發言的聲音,大抵就是長平公主本人了,隻是離得太遠聽不逼真。

這是種很奇妙的審判式問話:一來嚐嚐他的膽氣,二來摸摸秘聞,看他另有甚麼彆的詭計。

長平公主抬起眼皮看看他:“膽量挺大啊。”

“我可不是每天都像現在這麼好發言的。”

長平公主忍不住又笑:“你都將近死了,還糾結這件事?成心義嗎?”

這是一幢六層佛塔式八角木樓,穹頂上高懸著龐大的琉璃宮燈,內部燭火微亮,透過層疊昏黃的雕花,投下一片溫和的光影——這麼講究又奇怪的東西,連宮裡都未幾見。

鄭宴離想了一會兒,感覺擺佈冇有活路,便乾脆對峙說道:

像長平公主這類段位的熟行,是不會上來就問‘你是誰’‘從哪來’‘想乾甚麼’的,但鄭宴離倒是純純的菜鳥——當即內心一沉,就甚麼都寫在臉上了:

事到現在,他乾脆豁出去了:“我大老遠來了,您又不肯見我,我隻好想彆的體例咯。”

兩人你來我往拆了幾招,鄭宴離且戰且退,但那人步步緊逼,越攻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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