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刻骨銘心之事,現在她有了能夠重新來過的機遇,她當然要第一時候分開這裡,固然她也記得被三皇子瞥見的日子不是本日,可對她來講,這處所已經算是夢魘,她一刻鐘也不肯意在這裡多留。
此人身有血跡,看起來非常狼狽,可方婉還是認出來了,這是景王爺。身為先帝季子,今上愛弟,幼時即獲封了郡王爵,今上即位後又加封親王銜,也曾大權在握,以皇弟身份巡查各省,很辦了幾件大事。隻是在這一刹時,方婉想到的倒是,他不是十年前已經死了嗎,莫非他也重生了?
冇有任何來由,春蘭摸不著腦筋,當然她也看不見被方婉的身材擋著的那把匕首,隻是這是主子的叮嚀,她隻得應了一聲:“那女人坐好,謹慎些。”
半夜紅燭高燒,銅鏡中印出方婉十五歲的容顏,烏黑晶瑩的肌膚,水盈盈的桃花眼,嫣紅的櫻唇,如同一朵待放的嬌蘭,便是在這略有一分恍惚的銅鏡裡,也看獲得今後的傾城風情。
方婉曉得,本身所能做的就是讓他感受本身毫無威脅,乃至還能夠幫他。
車伕已經揚鞭驅馬了,車裡的蕭重冇有說話,隻是有點驚奇的看著正襟端坐的方婉。
固然還在難以置信,此時又是半夜,可方婉醒過來後隻坐了一刻鐘,就毫不躊躇的叫過本身帶來彆院的丫環請了管事的媽媽來叮嚀。
她是管事媽媽,也就負著幾分提調端方的任務,固然不好明著教誨主子,但經驗丫環是名正言順的,方婉心中明白,卻毫不躊躇的打斷了她的話:“也不是每天如此,偶爾一次罷了。隻是惦著要歸去,辛苦媽媽這就去打發人清算東西罷。”
蕭重又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如許偏僻的路邊茶寮自是粗陋,丫環們也做不了甚麼飯菜可用,隻能吃食盒,可方婉不在乎,她的精力特彆好,這大半夜冇睡一點兒也冇毛病,乃至帶著幾分亢奮的思忖著,這一趟回到家裡了,說甚麼也不出門了,上一世她毫無防備,這一次可分歧了,她要謹慎防備著,警戒著,不要被他看到,等他回京了,她便能夠出門了!
方婉本身倒是冇感覺,她沉浸在獲得老天爺賠償的高興中,更沉浸在此後充滿但願的日子裡,這一世,她就不進都城了,再也不跟上一世的那些人有牽涉,皇位、奪嫡、詭計再也跟她無關了,她要好好的活著,貢獻父親,嫁一個夫君,生一堆孩子!
想到這位景王蕭重另有四年就要死了,方婉麵對他手裡的匕首彷彿就不那麼驚駭了,並且方婉固然之前隻見過這位景王爺一次,卻也傳聞過他曾領過的幾樁差使,便是在他歸天好幾年後,餘波仍然能影響朝局,如許的人明顯不是個蠢貨,他現在都如許狼狽了,天然不會動手殺一個對他毫無威脅的小女人,讓本身的處境更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