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七聽罷,恍然大悟地拍著腦袋連連點頭,當即叮嚀那小夥兒去點掛在桅杆上的那盞桅燈,我對船事不很瞭解,趙宏亮看出我心中所想,便解釋道:
“我說老趙,你傳聞過把戲嗎?就是讓人產生幻覺的神通?”我問。
趙宏亮朝船頭探了探腦袋:“我看那霧氣很像是個大號的王八殼子,你說像不像?”
歪七麵白如紙,嘴唇發黑,方纔還說本身天不怕地不怕,龍王爺是他親舅爺,如何現在竟嚇成這般模樣。
當然,湖底並不會有巨鍋,那紅色霧氣也絕非蒸汽,想必連歪七如許的老漁民都是頭回見地,以是才驚呼撞邪了。
麵前這場麵更加的清楚起來,我想起故鄉的民風,辦喪事時,家眷都會紮些紙人、紙馬,另有紙船或紙橋,抬到十字路口去燃燒,稱其為給死去的親人“送路”。想到這,便轉頭問歪七:“這紙船是甚麼意義?你――如何了!”
“難以置信”大抵是一個已經快被用濫了的描述詞,可我還是不得不消“難以置信”來描述,這統統太超乎我的設想,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我想到了一個詞――鬼船!
冇等我答覆,頂多幾秒鐘的時候,一艘慘白慘白的紙船忽忽悠悠從霧裡鑽出來,紅色的紙船和淺顯漁船大小相仿,裹在紅色的霧氣當中,很難令人窺其全貌。
“大魚成精這事兒也不是冇有,可我估計那不是魚精,而是……”
“而是甚麼?”
千萬不能停船,我們的時候未幾了!”
那若即若離、見首不見尾的景象冇法用說話來描述,隻能稱其為詭異到了頂點。
“你直說行不可!這都到甚麼境地了你還賣關子!”
燈籠跟著船身微微閒逛,看起來像極了給我們幾人招魂的使者。
歪七如許說著,便給開船的小夥兒打了個手勢,船速立即慢了下來,歪七歎了口氣,又說,“正所謂‘欺山莫欺水’山中有百忌,宜慎言慎行。蓄水之處比高山密林更危急重重,稍有不慎就……”他硬生生嚥下前麵半句話,“以是,我們不能冒然進步,先看個究竟再說。”
“也是盞桅燈嗎?”我自言自語,“若說是桅燈,霧中也應當是艘漁船。可這燈光也太低了,再說船上的燈火如何是紅色的?”
“班長,你在嘀咕甚麼?”趙宏亮問我。
隻要桅燈亮著,四周幾近甚麼都看不清楚,我隻好蹲下身子穩住重心。趙宏亮蹲在我身邊,說這湖中陰氣太盛,如果風波一起,非同小可,我非常瞭解地點點頭,問:“老嚴說你本籍江西,你可曉得那團霧氣內裡藏著甚麼玩意兒?是不是有大魚成精出來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