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後急道:“八個多月!路上那麼顛簸,萬一出個甚麼事可怎生是好!皇兒就不怕再來一個早產的嬪妃,一如謝婉華之事麼?”
幾人正閒話,外頭郗法忙完了國事返來了,身邊還帶著小腹微凸的韋婧娥:“母後如何了?好些冇有?”
孟太後這才轉向常太後道:“謝氏出身再寒微,她生出來的也是大郎的孩子,是皇家的骨肉,該給皇子母的麵子要給,不過不必多縱著她就完了。一個妃妾,還不值得你親身去計算那點子份位。”
臧皇後舒了口氣,掐指算道:“凝光兒這胎到了五個月冇有?”
郗法恭敬道:“兒想過了,返來時若母子均安就罷了,如果有早產之兆就令凝光兒且在行宮生下皇嗣,那邊太醫、藥材等都是全的,虐待不著她,她們母子兩個若能在行宮消暑,想來月子裡能夠養得更好。”
沈令嘉看著孟太後枯瘦的手腕上猶套著幾隻蝦鬚鐲, 那鐲子上的明珠個個都有指頭肚大,比沈令嘉頭上的還強些。她想起來那日李嬤嬤與她說的喻太妃的故事,不由得有些感慨:工夫真是最不饒人的東西,憑他金珠寶玉插頭、綾羅綢緞裹身、山珍海味進補, 說要老還是很快就老了。
彼時臧皇後正領著班虎兒、沈令嘉與施阿措在長信宮侍疾。孟太後大哥體弱,那樣要強的老太太, 一場風寒就病得不像樣。
臧皇後陪著笑道:“都曉得皇爺現在在前朝忙國事,哪個不長眼的敢到兒媳這裡來抱怨呢?mm們都是再懂事不過的。”
常太後看這小宮妃也還眼熟,曉得是在聖駕前與鳳駕前都有兩分臉麵的,便冇給甩臉子,隻是道:“那柏氏那裡有功?不過是進宮來添亂罷了。”
臧皇後委宛道:“阿謝之母現在尚未發落,她想是暴躁了些。”
常太後道:“連我這個悠長不管事的老太後都找過來了,必然是冇了體例,可見謝氏的張狂。”
常太後漸漸看著楊箏的行事,一會兒也醒過味來了:“是了,縱不顧著謝氏也要顧著我兒的血脈。”便叮嚀道:“衛秀叫人也去封些金帛,不要太薄了,免得叫外人測度宮內哪個皇子受寵,哪個皇子不受寵。”
臧皇後一邊親為孟太後嚐了藥,一邊安撫道:“時氣瓜代,是輕易染些小恙的。娘娘彆怕, 太醫們都在這裡,皇爺自家冇敢用的好藥材都送過來, 娘娘很快就能病癒的。”
孟太後道:“去時也罷了,回時萬一有早產之兆,你想好如何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