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皇後這才舒了口氣道:“可算完了。”
綠波這纔不說話了。
臧皇後起家, 仍舊慚愧道:“要按著先帝那會子的端方, 該請後宮太後、太妃或者訪求官方有德有才的女子進宮為諸妃嬪公主講學的, 便如曹大師或韓蘭英故事。現在宮內雖也有些女博士, 總不過是為公主發矇而用, 冇甚麼真才實學, 怕不能直接拿來教誨宮妃。”
話說返來,也恰是是以,宮內的女徒弟多是貴族人家腦筋矯捷的年青孀婦,或者大哥以後家事都交由媳婦們打理的老封君。她們常常長日無聊,囿於禮教,富人家再嫁的孀婦也不那麼多,很多人都是空有才學而無事可做的。這個時候,皇後就請此中家世格外崇高、才學格外出眾的進宮教誨公主。這不但是麵子上的風景,實際上,因為她們奉侍了公主一場,後妃們也會找機遇照顧這些女博士的子孫。如果某個女博士冇有子孫,那麼看在宮內朱紫的麵子上,這位不幸的孀婦也不會在族裡被欺負得太短長――有個孀婦在這裡立著,族中少不得就要找個子孫來秉承這一支的香火,更要分給這一支充足扶養捲菸的家業。一塊餅就這麼大,你多了我就少了,有很多人家為了財產用儘手腕逼著無子的孀婦去死的,不過是麵上說得好聽,叫個“思夫哀傷而死”罷了。
郗法略有些遊移,畢竟還是懷著身孕的寵妃壓過了好久不見的前寵妃,便道:“在你。”
要曉得常太後生出郗法來的時候先帝已經四十多歲了,比較著先先帝與先先先帝等的壽數,他隨時有能夠駕鶴西去,到時候郗法才幾歲,萬一母後垂簾聽政,外戚篡權如何辦?“國賴長君”不是開打趣的。一向到郗法十五歲之前,斷斷續續地都有宗室仗著本身輩分高,血緣近保舉分歧的宗室子進宮,說得好聽是“陪侍”太子,說得不好聽就是籌算萬一先帝死得早,能夠仗著自家權勢逼宮撿漏。
郗法略一點頭。
臧皇後合著眼道:“我不是為了孔氏的臉麵,我是為了阿沈的臉麵――大家都曉得我看中阿沈,如果有個獲咎了阿沈的人被我發落慘痛,不管這小我有冇有真的冒犯端方,人家都會說我秉公交而枉公法的。”
現在女子多以女紅針黹為尊, 婦人則以能主持蒸嘗, 也即祭奠為賢,一個女子知書達禮不算賢達,若能精通女紅、廚下事,那纔算一個頂頂無能的好女人。平常鄉間人家,連男人都一定識字,唯有非常正視讀書的書香世家纔會連著女兒一起教了。像沈令嘉家裡那樣,父親不過是個秀才,卻肯教女兒讀四書五經,那纔是真正的怪人。要不是殷氏精互市事,又將本身刺繡與下廚的妙技術傳給了沈令嘉,沈令嘉還一定能在溧陽縣本地的未嫁少女圈子裡打著名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