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皇後笑道:“恰是,我們中原固然也出好寶石,畢竟不那麼多, 那些番人手中的也算得上好貨了。”
那長簪實在是無雙的寶貝,簪子由一整塊成色上等的羊脂白玉所雕,那是真正光滑如脂的好玉,泛著溫潤溫和的光芒。簪頭極大,數座樓閣擺列,竟然比曹貴妃頭上誇大的牡丹髻還寬些,可想而知原石未雕時是多麼可貴的美玉。
一室皆靜,隻聽得臧皇後的聲音淡淡的,頌了一句張孝祥的詞:“願來歲健旺,百姓歡娛,還如本日。”世人皆喝酒一杯。
沈令嘉正自慚形穢不已,見她表示,趕緊一摸鬢髮,公然狼藉了很多,便將鬢髮整了一整,卻放心很多了――薑氏敢直衝來找皇後,可見她瞥見的事乾係甚大;看她神采如許沉著,所見之事必然是鐵板釘釘的證據;最令沈令嘉高興的是,她瞥見了本身,卻於暖和守禮中仍帶著些靠近之意,想來不會對阿措倒黴。
董德妃自從落了韋凝光的麵子以後就一向不得寵,選秀之前郗法看在二皇子的份上還經常去看她,成果韋凝光事一出冇多久,郗法就下旨,說郗瑤已經四歲,是該進學的年紀了,且令他暫挪到靠近宮門的重華宮去,依兄長讀書。重華宮固然壯美,卻在外宮一帶,離董德妃的永福宮甚遠,何況郗瑤固然說是四歲了,實際上才三週歲,分開母親居住不免馳念,寺人宮女照顧得再好也不能減弱,教董德妃如何能放心?
自宣夫人往下,誰也不敢掐尖要強,在這個時候邀寵,也要有命去享用寵嬖呀。郗法在剩下半截宮宴上一向陰沉著個臉,皇後也不敢安慰甚麼,隻是看著天子將近節製不住脾氣的時候才撫摩一下他的手臂,提示他安靜一些。
郗法的神采極其丟臉,沈令嘉乃至瞥見他的臉頰扭曲了一下,他緩緩、緩緩地將一口氣吐了出來,道:“你的意義,朕明白了,歸去等著吧。”
皇後的神采微微放緩:“靈巧一些,這幾天皇爺給你們受的氣,將來我叫皇爺與你們賠罪;這幾天你們侍駕摔壞的東西,儘管來找我,我給你們補上。但是一樣――”她厲聲道:“皇爺平時是如何對你們的你們本身明白,誰家男人對女人這麼體貼過?這個時候該報恩了,不準說那些戳心窩子的話傷皇爺的心!我這裡,容不下白眼狼!”
世人看得目炫神迷,皇後卻並不當作一回事,她是先帝欽定的太子妃,十二歲起被尚宮女官親身教誨,十六歲掌東宮事,二十一歲就做了國母,她又生了皇上的嫡宗子與嫡長女,見過的好東西不曉得有多少,底子不將這個程度的寶貝放在眼裡。便在此時,大家驚羨,她也隻是將酒杯舉起來祝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