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司帳的宮女很快就將熱水送來了，阿誰名叫孔雯的司帳女官手腳矯捷、知情見機，還為沈令嘉也預備了熱水香露, 含笑道：“有奴婢們服侍皇爺呢，萬不敢勞動小主的。”
沈令嘉道：“叫你起來你就起來，不乾你的事。”
沈令嘉道：“我們先回正室去歇了吧，旁的事兒，明兒再說。至於這個孔雯，”她懶洋洋地撩起眼皮來，雙瞳裡暴露一縷精光，“我就送她一場繁華，看她能不能接住了。”
正因如此，凡妃嬪進宴之前，司禮監都會派出內官來教誨禮節，在大宴之前另有彩排，務求令每一人、每一步都儘善儘美。
喜福便不再多言，自退下了。
內宮妃嬪與宗室女、宗室命婦按品級雜坐在左，外命婦在右，齊向皇天後土祝酒，感激六合賜與百姓風調雨順；又向兩宮太後祝酒，祝她們身材安康，病魔不侵；再向天子祝酒，感激他勤於國事，施政以仁為本。
李嬤嬤一出去便笑著謝過了喜祿服侍沈長使的辛苦，喜祿固然麵憨，心卻不憨，乖乖謝過了李嬤嬤的賞錢，抓著兩分銀子就走了。
沈令嘉內心一緊，問道：“如何了？”
喜祿回聲道：“是。”
喜福不敢賣關子，將臉上磕得紅腫的印子抬起來衝著沈令嘉，含淚惶恐道：“小主饒命，孔雯女人正伴駕呢。”喜祿一聽這話也跪下了。
喜福去了，又怕喜祿被沈令嘉拿來出氣，拽她出來道：“你去給小主拿些點心來。”
沈令嘉隻見過端5、乞巧、中秋三宴，這三次宴席當然也極儘精彩享用之能事，卻總還是宗族內乃至宮內熟人之間的宴飲，還算安閒，重陽大宴倒是表裡命婦都要來賀的，內宮妃嬪稍有差池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絕難粉飾。
沈令嘉笑道：“這孔雯本年總有二十歲了吧？在禦前服侍多久了？”
沈令嘉吐了口氣道：“得了，這就是欺負我，拿我顯擺威風呢。”
重陽大宴極其昌大。
李嬤嬤道：“孔司帳曉得分寸，是以隻是與低位嬪妃們分憂，未曾滋擾到高位們。”
沈令嘉見這喜福年紀雖小，行動卻比喜祿大，心知這是個有些麵子的宮人，又淺顯宮人都是隨口叫個名字的，粗使的叫個大妞、二丫的本名，三等的依著職務胡亂叫一聲小琴、阿香，這丫頭能掙到一個端莊的名字，起碼也是個能在禦前露臉的二等宮人了，便淺笑道：“嗯。”給了個好臉。
李嬤嬤低聲道：“小主張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