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看得目炫神迷,皇後卻並不當作一回事,她是先帝欽定的太子妃,十二歲起被尚宮女官親身教誨,十六歲掌東宮事,二十一歲就做了國母,她又生了皇上的嫡宗子與嫡長女,見過的好東西不曉得有多少,底子不將這個程度的寶貝放在眼裡。便在此時,大家驚羨,她也隻是將酒杯舉起來祝禱罷了。
她們兩個猶在猜想,上頭皇爺已經想起了當時的事:“這是那一年有幾個番人走絲綢古道過來的時候帶的?”
這已經極其可貴了,更可貴的是雕出來清楚是一整座神仙樓閣的形狀,樓內或有仙子對鏡,侍女打扮,或有神仙授道,孺子陪侍,或有歌舞作樂,主賓儘歡,皆纖毫畢現,人物麵龐栩栩如生。
皇後的神采微微放緩:“靈巧一些,這幾天皇爺給你們受的氣,將來我叫皇爺與你們賠罪;這幾天你們侍駕摔壞的東西,儘管來找我,我給你們補上。但是一樣――”她厲聲道:“皇爺平時是如何對你們的你們本身明白,誰家男人對女人這麼體貼過?這個時候該報恩了,不準說那些戳心窩子的話傷皇爺的心!我這裡,容不下白眼狼!”
一室皆靜,隻聽得臧皇後的聲音淡淡的,頌了一句張孝祥的詞:“願來歲健旺,百姓歡娛,還如本日。”世人皆喝酒一杯。
董德妃自從落了韋凝光的麵子以後就一向不得寵,選秀之前郗法看在二皇子的份上還經常去看她,成果韋凝光事一出冇多久,郗法就下旨,說郗瑤已經四歲,是該進學的年紀了,且令他暫挪到靠近宮門的重華宮去,依兄長讀書。重華宮固然壯美,卻在外宮一帶,離董德妃的永福宮甚遠,何況郗瑤固然說是四歲了,實際上才三週歲,分開母親居住不免馳念,寺人宮女照顧得再好也不能減弱,教董德妃如何能放心?
他們說的是先帝太和年間的事。固然漢唐時候中國絲綢遠銷外洋,不管瓷器、茶葉都惹得胡商哄搶,但是因為前朝末年戰亂不竭,各地藩鎮權勢勾心鬥角,絲綢之路已經多年不通了。待本朝高天子定國後再要互市,西域諸國已成氣候,倚勢要稅要得極短長,不能相與。
如是繁忙大半個月,玄月初八,重陽大宴頭一天,永福宮謝朱紫俄然求見。
曹貴妃亦笑道:“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這是《卷阿》,唱賢臣美士雲集於明德天子身邊,恰本年選秀,西戎又來朝,也算得上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