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寧茫然道:“我都聽姐姐的。”
衛秀勸道:“娘孃的身子纔好了些,如何又本身出去了?叫皇爺來就是了。”
衛秀搖一點頭,恭敬卻斬釘截鐵道:“絕無能夠,公主不必問了。”
淑恭公主當真道:“母妃聽好了,這話我隻說一遍:第一,我是您親生的女兒, 但是母後也是我的母後,她也美意美意幫著我掰過來了阿誰幼時不懂事的性子,我非常感激她, 她不算外人;退一萬步講,她是外人, 不如您靠近我,但是我也不能‘幫親不幫理’啊。第二, 不是母後攔著叫人家都不來幫著你, 而是您本身不懂事,叫人家幫你衝鋒陷陣,您本身躲在背麵看戲, 連母後都叫父皇呲達了一頓, 誰還敢幫您?第三, 一心一意要叫您生個孩子的是父皇,不是母後,您要痛恨也彆緊著軟柿子捏,”她終究忍不住暴露一點諷刺的意味來:“何況母後也並不軟。”
衛秀舒了口氣,這纔回宮奉侍常太後喝中午那一頓藥。
她最後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常太後聽在內心卻痛得不啻於針紮刀割:“我如何不曉得這個事?我卻不管如何不能看著我的孩子走上了這個岔路的!他現在才三十四五歲,就在這裡狐疑大郎、狐疑真娘,連他親孃也狐疑上了,比及了他四五十歲、五六十歲的時候又當如何?我還能瞥見他壽終正寢麼?現在彆人說的話分量都不敷,還不是隻要我這個親孃能疇昔點醒他?”
一時到了長樂宮,宮外的日頭正毒,淑恭瞥見常太後身邊的衛秀恰好出來,忙上去行了個禮:“嬤嬤,祖母醒著麼?”
衛秀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地上固然鋪著厚厚的盤金地毯,她的額頭上卻立即就一片紅腫:“娘娘,您不能管這事――皇爺現在對您的情分是越來越淡了!”
淳恭公主郗寧身子一顫,在那邊縮得更健壯了。
常太後卻神情淡淡地:“衛秀,你跟著哀家多少年了?”
殿內的侍女寺人們早就被遣下去了,室內一片死寂,常太後微微點頭道:“大郎出世那一年你過來我身邊的。”
淑恭公主哀告道:“一邊是祖母,一邊是親孃,我能寒舍哪一個呢?隻得按著輕重緩急來罷了。祖母病情雖重,現在卻一日一日地看著要好起來了;我的母妃卻身處在危難當中,或者有性命之虞,我做人家後代的,不能不來求祖母給母妃一條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