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汪氏也是一地豪族,現在朝中有好幾個仕進的族人在京的,他們家的嫡宗子汪慎成如本年才二十一歲, 已經做了禦史,乃是一名少年才俊,又潔身自好, 溫恭公主嫁疇昔不虧損的。
臧皇後纔不想在女兒大婚的喜慶日子裡管這無情無義的傻天子跟他見風使舵的貴妃,便道:“皇爺的後代,還不是依著皇爺定奪麼?”
溫恭公主本日出嫁,乍聽得這話,神采都氣黃了:“女兒固然嫁出去了,也曉得貢獻父母,嫁出去了就半點兒不記孃家的事兒了,這叫冇人倫的牲口!”
溫恭公主有些嚴峻, 小臉紅紅的,手緊緊地拉著臧皇後的衣角, 眼裡彷彿還含著淚光:“我現在一去,今後可還如何再見著娘呢?”
郗法也在,卻不大高興的模樣, 隻是淡淡隧道:“作此小後代態像甚麼樣?你現在做了人家的宗婦,就要奉養翁姑, 體貼丈夫, 撫養後代,不要一味癡纏你娘。”
一座皆驚,這邵朱紫不過是民人子出身,資格又淺位份又低,倒要嫡長公主與貴妃出的二公主給她報歉――皇爺的偏寵過分了!
郗法卻喝道:“溫恭淑恭,給你們庶母報歉!”
轉眼到了暮春三月, 溫恭公主郗宗要在三月十五日降落臣子之家。
好幾個常日裡受臧皇後照拂的低位嬪妃此時都義憤填膺地在那邊圍著臧、曹兩對母女安撫,呂文則卻帶著韋凝光過來對沈令嘉道:“皇爺更加胡塗了。”
她乍受邵朱紫一激,言辭有些鋒利,邵朱紫卻眼眶子微微一紅,往郗法懷裡依偎道:“妾自入宮以來,屢受陛下恩寵。所思所想,無不是陛下聖體如何。今兒不過由己及人說這麼一句罷了,公主如何倒如許活力起來?”她扶風的弱柳一樣起家施禮道:“是妾說錯了話,公主萬彆活力,今兒是公主的好日子哩。”便深深地拜下去。
曹貴妃在中間聞聲這個話,唬得神采都白了,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告饒,叫淑恭公主提溜起來拜道:“母妃年紀大了,身子不那麼結實,父皇若心疼她,女兒請把太病院的雲衡太醫與陳光太醫都請來為母妃會診罷――他們二位都是向來有女科上頭的好處的。”
臧皇後聞得此言,也不管郗法在那邊冷著個臉,忙道:“我幾乎忘了,一會子你大弟二弟送你出去的時候,叫玉郎與月娘跟著一塊兒滾床去,可貴有龍鳳胎的好兆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