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高兄。另有小兄弟也來了。」倒是路枕浪先瞧見了高、荊二人,停了鐮刀、直起腰來開暢的道。「路先生,彆來無恙?」高石然也報以淺笑,豎起拇指讚歎道:「曾多少時,路先生改行作了農夫?這一手鐮刀工夫可使得不錯啊。」
「師姐,」毛裘與端木蓉兩人一人騎著一頭花驢並轡而行,安步出城,「你還冇說我們要去哪?」端木蓉道:「我已下定決計,要去找一個能傳我衣缽的人。」「喔。」毛裘隔了半晌,有點兒不解的問道:「那為甚麼不傳給荊兄弟呢?師姐不是還滿喜好他的嗎?」
儒生們見端木蓉已然來到花廳之前,個個自發灰頭土臉、麵上無光。楊寬文更是滿臉羞慚自責。花廳中趙楠陽、辛屈節、楊隼等人,心中雖感好笑,但見了端木敬德與端木蓉父女兩人臉上神采,又有誰笑得出來?荊天明、劉畢千萬冇想到本身的端木姑姑竟然是端木老爺子的親生女兒,兩人一會兒看看端木蓉、一會兒看著她身後揹著承擔的毛裘,都驚得目瞪口呆。這此中唯有蓋聶已在一年多前,便知此事,但蓋聶心中思路狼籍如同湧泉,也未幾言。高石然雖不解其中情由,卻不知為了甚麼,也是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樣。
儒家大弟子楊寬文、二弟子戚戒濁、三弟子邵廣晴俱皆在場,楊寬文擋在人群最火線,口中不住喊道:「大蜜斯,您還是歸去吧。」那私行突入官廨當中的女子,著一身青布衣袍,頭上髮髻木簪,身後還跟著一名揹著承擔的年青男人,恰是神醫端木蓉。端木蓉不管楊寬文、邵廣晴如何勸說,執意便是要進花廳,「你們讓開點兒,」端木蓉揮手道:「我見爹一麵,馬上就走。」
一時之間,花廳裡外靜得像一潭死水,端木父女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全無神采,其他幾十小我則如釘死在地的木椿般動也不動。
戚戒濁見端木蓉拿出匕首,覺得端木蓉要以自戕相脅,又不敢放開雙臂鬆了人牆,一時候又想不出甚麼體例,隻得大呼,「大蜜斯!您千萬不成輕生啊!」端木蓉冷冷回道:「二師兄,你自幼除了聲音大、聽師父的話以外再無好處。冇想到幾十年疇昔,還是如此。」說乾休中匕首一揮,自行削去了左臂上大片衣袖,一條無缺無缺的烏黑粉臂就這麼露了出來。
戚戒濁目睹楊寬文攔不住端木蓉,當下靈機一動,大喝道:「眾位兄弟,手拉動手結成人牆,擋住大蜜斯!」戚戒濁的聲音本來就宏亮非常,此時聽來更是如獅如虎,十數名本來就擋在端木蓉身前的儒家後輩,頓時服從,互鉤雙臂。那些剛從內裡趕來援助的弟子們,在端木蓉身後也是如法炮製,一時之間,竟將端木蓉身前身後圍得個嚴嚴實實。端木蓉在幾十名白衣儒生的人牆包抄之下,想再往前挪動半步也難。戚戒濁見計見效,言道:「大蜜斯,獲咎了。我們這就護送大蜜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