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兵卒將歸漢之人一一鑒彆,秦慎目注餘者微一拱手,不無傷感道:“或許現在諸位心中所想,不過乎是你等儘皆被匈奴打劫而來,雖有繁衍後代,卻非已之所願,現在帶子歸鄉,實屬情有可原,何故麵前之人卻無情至此,暴虐若斯,比之匈奴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緊摟孩童靠近身前的世人驟聞他代本身道出深埋心底卻又難以瞭解的痛恨本源,冷眼相對中紛繁暴露專注的聆聽神采,想要曉得他究竟有何擔憂,作何解釋。
獲得如許一個仿若承認的答覆,世人絕望之餘,痛恨不減,鄙夷討厭之色再生。
但是滿懷等候的等待半晌,隻見對方收回望向黑夜的目光,淡淡道:“在諸位心中留下這等印象,以本日之事論,慎有力回嘴,亦偶然回嘴。”
“現在這些孩童影象已成,而其父皆為我漢軍所殺,稍後或許其族亦為我所滅,心中早已埋下仇恨種子,性已變惡,莫非瞿兄還希冀他回到鄉裡受那村夫農婦感化,一心向善?”說著搖了點頭,否定道:“就算他幼時迫於情勢虛與委蛇作戴德戴德狀,恐怕他日一朝成人,舊事重提,又非如此吧?”
或許,這類無聲的祈求亦算一種挑選!秦慎五味雜陳的暗自幽幽一歎,再也生不起任何勸止指責之意,畢竟,在這場並不對等的交換中,彷彿他纔是阿誰談不上光彩的角色,而現在對方已然唱罷,餘下的也隻剩他“粉墨退場”。
自說完那句話後秦慎麵色已然規複安靜,似有定奪般徑直勒轉馬頭正對匈奴人群,提氣道:“諸位當中,可有我漢家後代?如有,無妨出列。”
人群中傳來一片嘩然,世人臉上神采各彆,或光榮,又或惶然,不一而足。
言罷目光殷切的投向世人,但是當對方連續從深思中醒轉,即使眼內痛恨稍減,亦或不再,可那清楚無疑的要叫化憐之色又重現臉上,身形卻涓滴不為所動。
對此秦慎視若無睹,語氣忽而一轉道:“然諸位又可曾想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乃子之父本日為我漢軍所殺,他日回到漢地,令子又會如何對待中原百姓?”
話已至此,劈麪人群中靜而忽沸,接下來上演的彷彿隻剩一場關於人道的磨練,勸說聲、哭泣聲、抽泣聲以及祈求聲垂垂從中傳出,此起彼伏,令人聞之心傷,見之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