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人上的來嗎?”謝信之就著枝乾留下的空地大喊,孔殷又浮泛,伴著風雨聲,婉轉地傳開在樹林間。
“王爺放心,那處的人都很妥當。”高昀哀歎,避暑遷駕,已經分離了一部分兵力。打獵安營,男女兩處,都要庇護,又撥去半數。而後圍獵,尋求輕裝簡從,一步步地削下來,難怪讓賊子得逞。
“既如此,你也歸去安息罷。”
攝政王壓根冇回營地,衣袍處沾著很多血跡,神采陰沉如墨。
“女眷如何?”攝政王悄悄一掠。
被她突然提及家份,皇後除了想起她一塌胡塗的名聲,另有攝政王寵妃一事,目光攸地一沉。
一國天子,冇有壽終正寢,冇有戰死疆場,竟然被一池雨水淹死,傳出去,也是貽笑風雅,百世歌頌的荒唐事。
胡氏為相伴禦駕的夫婿冷靜祈福,見皇後重新神情起來,籲了口氣:“我們這兒,冇個位高權重,資格深的人。我真怕,大師都亂作了一團,導致出了更大的不對。皇後,實在最合適不過了,隻剛纔那副神情,冇想到她也是個色厲內荏的。”她看著林氏,不無可惜之色,林氏若非出身所限,名聲所累,又何嘗扛不起來呢。
皇上體弱,那裡淋得瞭如許的暴雨,遂躲在一處凸起處避雨,可眼瞧積水愈深,便籌算另尋躲避之處,不想天降橫禍,中間樹木臥倒在地,橫亙在其間,沉重又龐大,隻謝信之一人爬了上去,連挪都冇有體例。
高昀儘力回想著:“渭世子,隻見了皇後一麵,倉促交代了環境,然後便攜著其他的衛士,倉促趕回救駕。應當安然無虞。”
強弩之末。
“皇上,您還好罷?!”
就這聲音,謝信之也絕對不信。
天子的嗓音在雨夜裡聽來格外…溫和有力:“信之,放心,朕吃得住。”
他驚詫不已,盯著橫臥的細弱樹枝,臉孔在一道道閃電的輝映下格外猙獰,森然又難以置信。
林七許又是自謙又是自憐:“妾身是甚麼身份,冇的又叫人說三道四了。皇後隻當顧恤妾身罷。”
高昀連連附和,疾風暴雨裡的聲音竟是那麼輕微:“渭世子的騰龍衛,與陛下最熟,沿途循著暗號找去。謝公子也分帶了一波。其次兵力,便是本地衛所調派的兵士,由裕王的三公子領頭賣力。其他重馬隊,不宜入內,且不通此道。剩下的一小撥禁軍守著山下的女眷。”
他們一行人護著天子衝出重圍,又被殘存賊子追殺,損兵折將很多,一同避雨的另有十來位衛兵,留到這會兒,各個皆是拔尖的精銳。可再強的兵士,也抵不住身乏力儘,空肚打鬥一整天的龐大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