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攝政王不由得想起那歇斯底裡的趙氏,這段光陰,林言軒回京,很多同僚應酬,上峰賜宴。自有人贈他一妾,不到三天,便有風聲傳出,被趙氏活活打死了。
攝政王對一個側妃的生母不至於獵奇到刨根究底的境地,便也不再多問。隻王妃衰弱,王爺怎好拜彆。林七許已撈了個側妃,今兒非常滿足常樂。乾脆風雅得體地退了出去,由著一旁打扮安妥的燕笑來奉侍。
內斂,低調,而壓抑。
可薑允回月氏後,脾氣突變,手腕通天,一心想為亡夫報仇。多年運營,構造算儘,現手握月氏數十萬兵馬,權益光輝,陣容如日中天。那裡等閒能動之人。
王妃望向紗窗外的嬌花,又屏退無關人等,終問出了內心話:“薑mm,你內心是如何想的。擺佈你那未婚夫已不在人間,你也曾說他盼你過得好,莫要孤苦無依。王爺嘴上不說,多少有些顧慮你們母子三人。”
“你生母倒見多識廣。”普通女子,最多讀過幾本醫書,紙上談兵,懂一些攝生的醫理。落實到實處的,還會行醫問診,施針療傷,大多是醫女醫徒,或家學淵源了。攝政王影象甚好,又問,“前次你提及過,她並非大周人。”
怎敵世道無情,民氣詭譎。
林七許眼瞼微垂,道:“她曾是好人家的女兒,可惜世事多變,展轉反側地流落於京都,被人牙子賣進府中。”
“不是,來自兩淮,魚米之鄉。”
他的母親,便是一著不慎,淪落到最悲慘的地步。
薑允痛苦地闔上眼瞼,她本日一襲墨暗中紋長裙,隻裙襬內襯繡稀有十朵描金刺繡的曼陀羅花,於重重黑暗裡次第開放的明麗陰暗,行走間泛著清淺的百合香氣。
薑允如有所思,眸色漸漸加深:“她既是女兒家,莫非家中世代行醫,不然緣何如許好的醫術?”
王妃閒閒道:“她是去歲進府的侍妾。因先頭的事兒,不太受待見。幸虧她得了太妃眼緣,漸漸地,王爺也喜好了她。竟發明,是個神通泛博,扮豬吃虎的,前幾個月太妃略感風寒,而腿腳疼是老弊端了,她也尋了幾個彆例,還親手燉了藥膳貢獻。”
心神刹時震驚。
對榻前痛哭不止的薑允,那樣斑斕和順,那樣仁慈荏弱。
想必是她親生母親,傳聞裡也是死於趙氏手中,慘痛非常。
恰逢花房送來數十盆奇花異草,皆是花中名品,姹紫嫣紅。擺在長廊下一溜地應景,具是“紫藤雲”“蘭玉輪”等以及可謂花王的兩株姚黃,洋洋灑灑,繁花似錦,好似一匹放開的七彩織錦。任誰瞧了,都道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