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見王太醫神采大變,喊過那名專侍孕事的醫官,攝政王也諦視過來,烏黑深沉的眸裡儘是一片森嚴冰冷。
王太醫稍一用力,便卸下紫檀木兩端的封口,滾落處數顆香氣芬芳,濃烈刺鼻的麝香。他拈起滾圓的一顆,凝睇稍許,嫌惡地彆過甚,冷聲道:“王爺,此麝香極其寶貴,取雄麝製成,代價堪比明珠,作藥用可開經絡、透肌骨。不過王妃有孕,是千萬避諱的。”他去看隨行而來,驚奇不定的秦嬤嬤。
被人突然提及無緣的孩兒,林七許的心有一瞬的軟弱懵懂,那些個日夜,她也曾一寸寸地盯著月光森森地爬過窗欞,爬過被褥,爬過她渾身冰冷的身軀,血液在身材內固結成冰,是那樣的冷,那樣的疼,幾近要銘記到心窩裡去。
世人堅信鬼神,素月心中有虧,怎敢等閒矢語。她被逼得流下淚水來,抽泣道:“奴婢不敢,隻是不敢扯謊罷了。昔日您小產在正院,奴婢還給您煎過藥,晚間值夜見您徹夜復甦,無聲墮淚,心下也有憐憫。那裡敢隨便打攪,還覺得您是思念孩子,纔想著來正院轉一圈兒,好祭奠胎兒。”
謝儇在一旁交來回回地諦視,聽得林氏略有懷疑,便冷眉豎目起來。隻回想起那日,腦海恍然如白天般清楚敞亮,忍不住地想出言回嘴,林七許眼風一轉,竟表示她不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