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隱下肝火，盯了空心的卷軸半晌，問道：“你可曾記得，這卷軸但是一開端便空的？”
無需多加分辯，哪有親生母親會害女兒的骨肉。
果見王太醫神采大變，喊過那名專侍孕事的醫官，攝政王也諦視過來，烏黑深沉的眸裡儘是一片森嚴冰冷。
林七許逆光看去，王太醫立足在一副畫工精美的紫檀木卷軸前。
王太醫稍一用力，便卸下紫檀木兩端的封口，滾落處數顆香氣芬芳，濃烈刺鼻的麝香。他拈起滾圓的一顆，凝睇稍許，嫌惡地彆過甚，冷聲道：“王爺，此麝香極其寶貴，取雄麝製成，代價堪比明珠，作藥用可開經絡、透肌骨。不過王妃有孕，是千萬避諱的。”他去看隨行而來，驚奇不定的秦嬤嬤。
提及其琛，林七許的心僵了一分，眉眼處盪開哀傷的波紋波瀾。因著心神恍忽，竟未重視到謝儇也一變態態，低頭沮喪。
換言之，冇有偷換。
謝儇在一旁交來回回地諦視，聽得林氏略有懷疑，便冷眉豎目起來。隻回想起那日，腦海恍然如白天般清楚敞亮，忍不住地想出言回嘴，林七許眼風一轉，竟表示她不要開口。
“準。”攝政王離座起家，緩緩行至逶迤展開的畫卷前，林七許藉著宮燈纔看清，原是幅觀音像，邊上伴著惟妙惟肖的金童玉女，筆法纖毫畢見，人物精彩活潑，估計是哪家送來的賀禮。
素月神采逼真，吞吐道：“奴婢從正院出來時分，可巧瞥見了林姬的背影，是一身雲霞色采繡綾裙。”
王太醫上前道：“經臣發覺，這副畫卷內含大量麝香。可否裁撤卷軸檢察？”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瞬息間，林七許對上了素月怯怯又畏縮的目光，心下冷地顫栗。
蓁蓁抖著發軟的腿腳，曉得若認不出人，隻怕會被當作企圖不軌，暗害王嗣，攆出去亂棍打死，故而也極其當真地一一尋去。
清泠又委宛，攝政王模糊回想起前幾日她婉轉吟唱的梵文佛經，寂靜不語。
世人堅信鬼神，素月心中有虧，怎敢等閒矢語。她被逼得流下淚水來，抽泣道：“奴婢不敢，隻是不敢扯謊罷了。昔日您小產在正院，奴婢還給您煎過藥，晚間值夜見您徹夜復甦，無聲墮淚，心下也有憐憫。那裡敢隨便打攪，還覺得您是思念孩子，纔想著來正院轉一圈兒，好祭奠胎兒。”
一應丫環仆婦或立或跪，無人敢出大氣。
謝儇持續問：“你交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