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一行人浩浩大蕩地進了側門,早有那聰明的小丫環瞅著,歸去知會王妃了。
“林女人,奴婢先領著您去見王妃。”
王妃斜斜看了眼猶自忿忿的燕笑,又好笑地望著麵前滿滿一盅雪蛤湯,含笑道:“王爺不疇昔尤姬那處坐坐罷了,晚膳尚在這兒用。”
隻是聽她和燕許剋日一口一個女人,林七許暗歎,王府端方果然極大。
鄰近晌午,不過秦嬤嬤一個眼神。燕笑便領著端捧鎏金托盤的小丫環奉上七菜一湯,梨花木雕鳳圓桌滿滿鐺鐺地擺了一桌,王妃拾起銀箸,夾了兩片萵筍,便又擱下了。
“王妃但是胃口不好?”本覺得今兒王爺會陪著王妃用膳,誰曾想王爺抬腳走了,在寶華閣傳了炊事。燕笑路過寶華閣,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另有大蜜斯鈴鐺般的稚嫩童言。
燕竹見小廝已扛來軟轎,便引著她上轎。燕許自是識得燕竹,昔日還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姐妹,充愣了半晌,淺笑道:“辛苦燕竹你了,我便歸去前院。林女人你好生服侍著。”
“多謝提點。”
你曾說,怕進京備考,我會被趙氏胡亂許人。你怕功成名就,衣錦回籍,卻隻能看到我在趙府苟延殘喘,卑躬屈膝,乃至是,一座苦楚的墓碑。
天子腳下,何其繁華,一派亂世情狀。城門處車水馬龍,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呼喊聲不斷於耳,守城的衛兵一見攝政王府的徽記,二話不說地放行了。一行人馬緩緩駛入朱雀門,穿過數條大道,方垂垂靜了。
“燕竹和兩個婆子,已去了沉香榭。方纔奴婢瞧見一鏡春齋的小丫環在竹林邊探頭探腦的。”在廳堂服侍茶水的阿蕪,趁著王妃淨手的間隙,上前回話。
秦嬤嬤舀了些紅棗雪蛤湯端給王妃,勸道:“王妃好歹用些,這雪蛤最養皮膚,津潤補陰,吃了對身材好。”
林七許深吸口氣,才撩開厚重的猩紅五福簾子,劈麵就是一股朔朔而來的北風,林七許隻披了件夾棉的銀灰鼠皮大氅,明顯接受不住。
燕許朝林七許福了福,方不緊不慢地走了。
燕竹行事很有章程,看了眼跟在林女人背麵的兩個丫環,服飾與彆人不大同,便道,“勞煩兩位mm先去夏嬤嬤處辦入府事件,拿了對牌後,去采辦處的章嬤嬤那兒支付該有的一應物品。辦好後回沉香榭等待傳召。至於這些箱籠,先搬去沉香榭,臨時不必入庫登記,等女人返來再說。”
“燕竹那邊,你多體貼著些。”王妃從不打盲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